('
席从雁亦听出这个说话的女子语气中的不善。但他只是感到疑惑,不知这位女子为何要对他出言不逊。
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如何应对,柳如絮虽然进门便笑着,此刻笑意也不达眼底。
不过是这样的一句话而已,他一个饱读诗书的男子又怎么会同小女子计较?于是微微福身,对众人微笑。其余皆不理会。
那莲青色襦裙的女子见席从雁不惊不恼,自讨了没趣,轻哼一声,不再作其他。
屋内金雕玉饰随处可见,两列漆红色木椅上坐了许多人,身旁侍女伺候。坐未满,正中的贵妇必然是平康王王妃,也是他们一进门说话的人。
“回王妃的话,这便是家中小弟的妻子,唤从焉。”柳如絮应着平康王妃的话,又向王妃请安福身,席从雁照着样子一并行了。
礼数周全,方才被王妃赐坐。屋内方才因为两人进门,才悄了声。现下命妇贵女们又细细谈论起来,不敢谈论朝野,多说的是些家常教子,胭脂水粉一类。有的还谈论未出阁女子的姻缘。
柳如絮留意着席从雁,却也同那些夫人小姐联络起来。
席从雁一个男子,既不会相夫教子,也不懂胭脂水粉。珠玉一类倒是知道些许,可他知道的多是奇玩饰物,并非珠宝首饰。再者,他一个没有成亲的男子,哪有脸面同这些贵妇贵女们相谈。
如此,只能尬然独处。
这些夫人小姐虽不谈朝野,但言论也颇为大胆。席从雁初时还能听,后面便不能了。
谈论月信补品也罢了,竟然还谈论如何伺候男人……
“天下男子都是一般模样,只要能抓住夫君的心,习些青楼女子的姿态又如何?总不能便宜了外面那不三不四的妖精!”
“刘夫人说的很是。天下男子都是一个模样!”
“别看平日里如何持重朝廷上如何风光,急色起来礼数竟也不顾,婢子也使得!”有妇人恨恨道。
她们交谈的声音细微,席从雁却也能听得明白。想来几位应是极为交好,不然如何能谈论这些私密。
这些夫人单看外表都很是端庄文雅,内里谈论的东西却也是这般……大抵是女子嫁了人,身心便只围绕着那一个男子转悠,难顾得上其他。
席从雁听来并不完全苟同,天下男子并非都是一个模样,他二哥便很是洁身自好,从不乱沾染女色。再看他,他只觉得女子温淑可爱,若不是他身子有异,想必也会娶上一位温淑女子举案齐眉,白首协老不作他想。
“原没曾想,赵大人竟然喜欢这样的涩果子,黛烟……你可真冤屈极了!”
听这声色,是个年轻女子出声。
“屁股倒是挺翘,前面竟像男子一般的平坦,好生没趣。”
“他本是这样不重风月的人,如不然怎会视我而不见?只可恨早早同席家结了亲事,不然如何轮的到她?”
席从雁略一看,是方才那个莲青色衣裙女子在与另外一个女子交谈,眼神不忘盯着他这儿。他这一抬头,正与那女子对视着。
这一对视。
难怪穿着一身莲青色衣裙,此刻细看了这女子,席从雁只惊觉书页上写的“芙蓉出水面”有了对应,这女子生的竟这般清雅。
席从雁看得面红。
京城贵女无数,出彩的不少,而顶顶出彩的便是这“芙蓉面,细柳姿,肤胜霜雪”的郑黛烟。
郑黛烟生的清雅,却自有着一股气傲气,如同青莲自持自洁,独独立于世间,旁人无从沾染,莲花不自坠泥潭。
她是太师嫡女,是这青莲也当是青莲。只是这青莲的本身是个女子,也沉迷于男欢女爱之中,当年赵谦高中风流无限,连太师府也动容,差人从中牵线姻缘,最终被安定候府拒了。
京城上层皆知,闹得满城风雨。
席从雁听过她同赵谦的旧事,据说是郑黛烟自个儿请求太师要这门亲事,后被拒了十分失神,赵谦成亲了她也未曾出嫁。
只没曾想到这个女子生的这样如诗如画,若不是二哥与三姐已然配对,只怕她才是与赵谦最为般配的佳人。
难怪见了他有许多怨气。
郑黛烟同一旁的女子谈论,好似要故意说给他听,浑然不觉羞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