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后,欧阳孤容似乎陷入了最为苦痛的回忆中,“我带着天隽回到王府后,就一蹶不振,甚至一度昏迷不醒。姚伯伯甚至为了我破了不出南山的规矩,亲自赶到王府中为我诊治。只可惜,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一直都只能依靠姚伯伯的汤药为我续命。”
承欢的衣裳泼墨瞳仁中却已经是波诡云谲,没想到欧阳孤容竟然真的为了她,甚至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罔顾掉。
“后来呢?”握着欧阳孤容的玉手微微有些颤抖,承欢这才艰难的启口问道。
“天隽渐次长大,多亏他那一句‘爹爹’,才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那以后,我就带着天隽走南闯北,希望能够不经意间,就遇上你。”欧阳孤容反手握住承欢的双手,眉眼间却渐次笼罩起了一层阴郁。
承欢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在那之后欧阳孤容经历了一段怎样的岁月。
从南疆一直到极北之地的昆仑山脉,再辗转到西部渺无人烟的荒漠地区。
欧阳孤容带着年幼的天隽,将整个云天国的疆域都已经走遍。
甚至是欧阳孤容一向不愿交好的苏慕亦,他都不得已的前去拜访。
但是无论他走了多少地方,拜访过多少人。
有关承欢的消息,却一丁点也无。
饶是老庄主和老妇人,都已经看不下去,直劝欧阳孤容不要再找了。
而他却从不加以理会。
直到,一晃眼过去了五年的光景。
天隽也一天天的长大成人,五年来风餐露宿的生活令他瘦弱不堪。
欧阳孤容这才断了寻找承欢的念头,带着天隽回到这个承欢至为挂念的山寨中,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那**天隽口口声声说见到‘娘亲’,我还以为那是敌军派出的探,故而没敢让天隽接近。”粗略的讲述过自己的流浪经历后,欧阳孤容兀自又接着避重就轻的说起来。
承欢含笑,没想到那时太过接近敌军的自己,竟然会被误认做军探。
反倒是欧阳孤容的叙述中只字不提青蔓,叫承欢心中微微有了郁结。
经过十年前的一番教训,承欢再也不敢轻信那些有着深厚嫉妒心理的女。
承欢亲身体验过,知道极度嫉妒中的女,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那……青蔓呢?”犹疑了片刻后,承欢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提及这个苗疆女,欧阳孤容显然不愿多说,紧了紧手中的一双玉手,这才正色问起先前承欢提及的军情。
“云轩的调令是哪一天发出的?”欧阳孤容正色问道。
承欢看着欧阳孤容显然不愿再多说,只得含笑作罢,轻声回应起欧阳孤容的话,“四天前的夜里发出的,连下三道加急圣旨,违令者斩立决。”
欧阳孤容的一双黑眸顿时又闪耀起了十年前的那种冷峻光泽,这样一个有着孤傲气焰的欧阳孤容,才是有着号令天下的能力的男。
承欢静静看着,知道面对这一次云轩的所作所为,欧阳孤容一定会亲自出面做出个了解。
“不知朱雀有无联络上白虎,我本意是今日动身往北疆赶去的。”承欢又接着说道。
如若不是偶然救下天隽的话,只怕这上下她已经带着谷南离开了这一片地域。
“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的,你留在山庄中筹备婚宴吧。”怜爱的抚着承欢的发丝,欧阳孤容柔声说道。
承欢已经独自一人经历了那么多,欧阳孤容不愿再看到承欢吃一点一滴的苦头。
哪怕只是微微的劳累,欧阳孤容也不愿让承欢却承受。
欧阳孤容这样说着,似有魔力一般,多日来一直精神充沛的承欢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可抑制的倦意涌上了心头。
还不等再说什么,承欢赫然已经阖上了双眼,沉沉跌进了睡梦中去。
欧阳孤容一如十年前那般,熟稔的横抱起承欢放到**榻之上,轻柔怜爱的为她除下外层衣物,覆上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