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不声不响地离开!明明说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离开!
又留下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了。
一腔的苦恨与怒火,烧得辛也肝肠寸断。他背上挎包,犹豫了一秒,又回头捡起了手机。撞开了门前的江右其和陆巷南,径直跑走了。
跑回家里,辛也第一时间,就将很久之前做好的那只白鸽标本拿了出来。他愤愤地看着这只标本,脑海里有过前所未有的后悔。他从他那一排的瓶瓶罐罐里找出浓硫酸,随即从下面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够大的烧杯。
他将标本扔进去,又将浓硫酸注入。
很快,标本被烧得黑漆漆,一点点被侵蚀,一点点被脱水碳化。
他有一种接近魔怔的感觉。他翻出了一大抽屉的照片,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整整齐齐地排列。照片是各式各样的裴砚。很多照片甚至并不清晰,角度也不是最佳。照片一张接着一张,他把统统扔进另一个烧杯里,点了火,开始烧。
火焰腾起,像是一簇簇的花,花芯子却是黑漆漆的,一眼望进去,让人都看不见底。火红的焰烧得眼睛红通通的,血丝爬满了眼白。
烧着烧着,他又像是后悔了似的,打翻了烧杯,将那些照片取出来。火速从卫生间里找了一杯水灭火。
他还想摔东西发泄,但寻遍了卧室,却发现好像他和裴砚好像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以至于要斩断情意破罐破摔的时候都找不出东西来摔。
发泄又不能。
辛也觉得他要发疯。这种疯是远超于那天陈秀丽收拾行李箱离开他的疯。因为陈秀丽的离开,是潜移默化,每天都在准备着要离开的,是他心知肚明的。但是裴砚的离开,却是猝不及防的,一点准信儿也没有,突如其来的就要去往遥远的德国。
辛也先开始查机票,从之川出发去往德国的机票最早要到明天下午。一飞就是12个小时。护照办理要一周,网上找个旅行社帮忙办理旅游签证也要一周。
机票的票价上至四位数。往返将近□□千。不是他能负担的价格。除非他重操旧业。
辛也颓唐地坐在地上。他的头抵在床沿上,一只膝盖弯曲着,另一条腿踢开了暗格的门,隔着栅栏,他看着那小怪物。
鳄鱼还是原来的那条鳄鱼。
咕噜噜的大眼睛,眼白很多。显得凶神恶煞。他的这条鳄鱼长得还不算大,看上去倒稍微温柔些。
“你会离开我么?”
“你说话啊!你会不会离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