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灯被点亮,周丝萍下意识用手挡住脸,许久不见光亮,猛然被照射,眼睛有些受不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怀中的孩子还在睡着。两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三天之内,说出女童的下落,不说,你和这个孩子,都得死。”
“扔池塘里,喂鳄鱼。记住了,这个鳄鱼,吃过不下十个人了,警察来了,连骨头都找不到。死无葬身之地。”
周丝萍眨了眨眼,右侧眼角生疼。
脸肿着,头也昏昏沉沉,两条腿灌了铅一样地疼,抬不起来。
她试图动一下,缓解僵硬的腰。
可是每动一下,浑身就像开裂一样疼痛。
这群狗崽子,下手真他妈的狠。
“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儿,跟我来硬的没用。多活几十年对我没意义,让我用另一个孩子换这个孩子的平安我也做不到,哪条命不是命?”
周丝萍整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打头的男人立刻握紧了拳头,就要动手。
同伴拉住了他。
这个老太太五十岁不到的样子,倔强的很,怎么打,一声都不吭。
像个男人一样。
如果抢她手里的孩子,她能咬你,就像老母鸡一样,跟你拼命。
毕竟池爷还没发话弄死她,现在还是悠着点,别惹急了她。
二人退出来,把门锁上。
其中一人直接进了电梯,来到二楼。
“池爷,她说就算死,也不会让女孩来以命换命。嘴巴硬,不怕死。”
池二看着相框里的老照片,久久不语。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能再耗下去。
“我去说吧……”池二轻轻地把照片放回抽屉,站起身,再次来到地下室。
孩子已经醒了,周丝萍正把上一顿剩下的米饭喂他吃。
周丝萍感激孩子的不哭不闹,这个孩子自从她抱出来,就一直很乖。
“饭饭……”孩子看着碗里的饭快没了,有点低落。
“还有饼饼,放心吧,够吃!”周丝萍揩掉孩子嘴角的饭粒,安慰道。
池二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女人给孩子喂饭,这场景多么熟悉。
这一刻,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热闹的马路上,卖报的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
行走的货郎挑着花样繁多的头饰、水粉和扇子,偶尔黄包车穿梭而过,车上坐着悠哉的旅人。
“先生,能给点吃的吗?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孩子快顶不住了……”
一个虚弱沙哑的女声传入耳中,在他回头的刹那,他知道自己看见了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尽管衣衫褴褛,眼睛却清澈明亮,如一汪泉水,让你一看,就陷进去了。
女人的手里拉着一个啃着手指头的小不点,期待地看着他。
那是池二在孤独的那些年岁里,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
“你来干什么?”周丝萍语气不善,“如果有点人性就给孩子弄点吃的来,造孽太多,小心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