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孩子,除了满地狼藉的饭菜,还有无尽的屎尿。
广子光着膀子,一脸凶相,因为恼火而起伏的纹身,吓得孩子们浑身哆嗦。
他手里一根粗棍子,很多孩子都直接闭了嘴。
一个小小的孩子,在恐惧与无助中放声大哭。
丝毫意识不到危险在靠近。
小祐缓缓站起来,躬起身子,如同一只上足了弹簧的弹弓。
广子举起棍子要抽下去的时候,小祐足尖发力,奋力一扑,直接盘到了广子身上,他用力一拍,拍到了广子后肘的麻筋儿上。
棍子“吧嗒”掉在地上。
为防止广子把自己狠狠甩出去,小祐找准机会,在广子大骂着的时候,他用力一跳。
落在地上,摔了个踉跄。
蹭了一身菜汁。
广子回过头,看着这个新来的孩子。眼里带着无尽的怒火。
“细伢子,你想死吗?敢管闲事。你舍不得她死,那就你死吧!”
小祐的后背已经湿透,他那点儿三脚猫是为了防止校园霸凌,从妈妈那儿学来防身的,对付同学还行,对付这个壮汉根本不够。
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只见汉子捡起棍子,喘着大气,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忽然,一线金光直冲天灵:他看着汉子高高的颧骨,狭窄的眉间,左肩一块红色的业火印迹,想起李爷爷手绘的相书上的解析和因果命论。想起李爷爷给他们兄妹几人讲故事时讲到的善恶之缘起缘灭…
他大叫道:
“你还嫌作孽不够多吗?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的孩子了?”
小祐童声朗朗,正气十足,铿锵无畏的语气让广子一愣。
他怎么会知道我丢了孩子?
小祐看他发怔的表情,心中有了计较。
“你拐孩子,卖孩子,不就是因为你的孩子丢了吗?你想报复社会对不对?”为了掩饰恐惧,小祐故意喊得义愤填膺。
广子停下了脚步,直愣愣地看着这个孩子。心中狂跳,慢慢地蹲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丢了孩子?你是谁家的?”
“我根本不认识你,我爷爷是相师,捉鬼师,风水师。我告诉你,我不但能看出来你孩子丢了,我还看得出来你现在父母重病在床,你心里很急对不对?”
广子的脸“唰”地白了,呼吸急促起来,扔掉棍子,一把抓住小祐的肩膀:
“你还能看出来什么?还有什么?快说啊!”
“你就这么对待我,你就直接打死我吧!你后面的发展,我也能看出来,我就是不说。”
小祐依旧理直气壮地说。
他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局面。
广子正因为关老头的事和父亲病重的事心急如焚,这么一听,赶紧说道:
“我不打,我不打,小兄弟,我一个孩子也不打了。”
他站起身,冲到门外,对着清洁工说:
“赶快把屋里收拾一下,找李妈来给孩子们洗澡收拾一下,快,告诉厨房,重新炒几个菜。毕子,你给她拿钱。”
嗓子沙哑的女人看着坐在地上穿着一身秋衣秋裤的小祐,眼神里充满了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