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只觉得庄墨疯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跟庄墨一起疯,愿意一起赌上一切去冒险。
他在这一刻才真正释怀与庄墨的分道扬镳。此前,他一直觉得他拒绝庄墨没有错,庄墨跟他绝交是庄墨的性格问题,庄墨太尖锐,不会有好结果。
直到庄墨和任明卿一起捅破了天,他才意识到他输得彻底。
他没有输在文章,没有输在天才,他输在他只是一介庸人,没有勇气跟庄墨一起捅破那层世界之灰。
“恭喜啊。”谭思真诚道。
你们这样好,这样闪闪发光。
他说完,拎起外套转身出门,彻底放下了。
“接下来我会查许唯。”庄墨在他背后说。虽然对谭思的来意不甚明了,但庄墨能感受到谭思没有恶意。相交一场,他希望谭思尽早做好准备,不要被连累。
“嗨,查呗。”谭思无所谓道,“许唯那是二婚头,凑活过的,他没有心,我也没有心。”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来,道:“对不起啊。”小暮的事。他没有留心,自己都被灌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不是没有过愧疚,只是心中隐约明白,从那天起,他们俩不可能回到从前。
他只是……承担不起这后果罢了。
庄墨望着他寥落的背影,沉缓道:“不怪你。”
还没过完年节,庄父不知为何打电话让任明卿去一趟,他从未给他打过电话。
任明卿进了门,庄父也不多说,把一个沉甸甸的文件袋交给他。
任明卿翻出来看了看,是许唯经济罪的证据。
庄父虽然不再参与公司运营,但要查许唯,还是有些门道的。这些天,徐老在奔走,他也在奔走。
他查出来许唯用余尊的花音文娱洗钱,在谭思《夜航船》的案子里用阴阳合同吃了1.8个亿,还用两面扣税等方式给自己谋利。这些证据足以把他搞进去了。
“我这就找人举报。”任明卿说完,朝他微微一鞠躬。他知道,他即使占有了舆论阵地,也没法对许唯这种人伤筋动骨。许唯他是什么人呢?他连公众人物都算不上,在小暮的性侵案里也只扮演了一个帮凶。徐老和庄父才是真正能让他付出代价的人,他们的战场远比他的要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