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当然听到了。他早就听到了。趁着庄墨在二楼与许唯争执,他偷溜出了门。
庄墨上楼的时候,谭思正站在任明卿的卧室门外吹口哨。
庄墨脸色一沉:“你在这里干什么?”刚才他上来的时候三楼分明没人。
“这里有阳台啊!”谭思伸手一笔画,“太阳照着挺舒服的,我来坐坐。”
庄墨根本不信他的鬼话,直接打电话把林逍遥叫来:“谭思偷稿。”
“沈从心!!!”谭思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可他不是没有底线。枪手好歹是业内共识,偷稿是什么鬼?!他没有自尊的吗?他为什么要受这种冤枉?!怎么在沈从心的心里,自己就没有半点好了?
“你没有人品可言。”庄墨堵着谭思,把任明卿叫上来。“进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
任明卿知道偷稿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很严厉的指控,眼下弄清楚事实最要紧,赶紧进去了。
许唯在背后指责:“沈从心,你够了。我们也是正经被邀请来比稿的作者,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谭思偷稿,他是什么级别的大神需要偷你家作者的稿子?你这种诬蔑未免太过分了!”
“他是什么水准的作者,我比你更加清楚。”
“这根本不是水准的问题!”谭思推搡了一把庄墨,“沈从心,我是使过坏,但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恶意,因为你是我兄弟,我在乎你!你呢!”
“你不要提这些!”庄墨振开他的手,“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是度他山的经纪人,你给我就事论事。”
“你就事论事了吗?!凡事不啻于往最坏处想,好像我做什么都是要害你,把我当仇人一样!”谭思承认他是有私心,也好强争胜,但他很多时候都是出于吊儿郎当的天性,忍不住搞些恶作剧。对任明卿,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他也对他没有多大的敌意了,甚至一开始就打算把双署名的阴谋告诉庄墨。
“我把你当仇人?你把我当兄弟?”庄墨气乐了,“你把我当兄弟,你把《诡域》的电影项目让许唯做?!我为了你的案子,花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精力,眼看经营数年终于开花结果,我去美国磕了半个月的合同,回来你们俩偷了我的印章,把项目拱手让人!你扪心自问,你就是那么当我的兄弟的吗?”
“那是因为那时候你已经不要我了!”谭思再次动手把他推在墙上,“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吗?小暮出事以后你有正眼看过我吗?!”
“有话好好说。”许唯在一旁好劝。
庄墨将谭思搡开,抚了抚自己的西装,眉目间尽是阴沉的戾气:“你最好不要跟我提这件事。”
谭思性格火爆,这事儿堵他心里将近一年半了,此时像火山喷发一样泄口:“你觉得是我害了你妹妹!从头到尾全是我的错!不论我怎么道歉,你心里始终都不肯原谅我。我就想问问你,我是不是就这么罪无可恕?!伤害她的人不是我!没有监护好她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你这个亲哥一样失职!凭什么你把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
“你还敢说……”庄墨气得指尖都在发抖,突然提拳揍了上去。
谭思也不示弱,用力接住他的手腕,眼神凶猛,却藏着一圈不易觉察的红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