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一方面命令谢想容将黑白指尖的作家信息、事件的来龙去脉整理成资料,发送到他手机里,另一方面让秘书改签机票。本来他们一个礼拜后才回,现在庄墨急着回去主持大局。任明卿还没正式出道就被人掐了个半死不活,打乱了他的全部安排。
白殇殇和柳菲菲的前车之鉴让庄墨一度不想让任明卿走流量路线,就是怕他卷入事端之中。他此前打算让任明卿闷声发大财,毕竟有不少一线大作者、大编剧,是连微博都不开的。
然而他想过安生日子,别人却不让他安生。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用再客气了。困境未尝不是机遇,如果处理得当,未尝不能借力打力、一炮而红。
田恬和烈火哥他们起来就被勒令立刻收拾收拾打包回去。田恬睡得朦朦胧胧,还什么都不知道:“那这里的案子怎么办?不谈了?”
“谈什么谈,以后再说。”庄墨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精神处于高度亢奋状态。他连营销都慎之又慎、怕一不小心炒糊了的作者,他们倒好,一上来就把他撕成傻逼,他现在只想立刻飞回去把这帮抄袭逼的脑袋按在地上摩擦。
克然接到通知说立刻回程,如遭雷劈。她如愿以偿地看到度他山被群嘲糊地,却没想到庄墨为了这个事,连她的案子都撒手不管了,飞回国内救火,真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看庄墨一路上锁着眉头,话都不怎么讲,有点害怕了。她这才明白度他山在庄墨心目中的分量,也后知后觉地害怕事情败露后她的后果。要是让他知道,昨晚的事她掺和了一脚……
她强自镇定下来,她什么也没干,抄袭的人又不是她,怪不到她头上。她掏出手机,在Q上回复了那条昨晚视而不见的求救:“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黑白指尖真叫人恶心!不好意思太太昨天晚上我没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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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墨看过任明卿的所有作品,在飞机上把黑白指尖的《一世含桃》读了,确定这就是整个拿去洗了一遍。他又看了眼谢想容发来的资料,发现她黑白指尖经纪人是花音文学的余尊:“怪不得是这种做派,出了事不想着解决,去网上找水军乱炒作打口水仗。”
余尊也就这点能耐,庄墨不屑与他撕扯。这局棋他必定盘活,盘大,赢得漂亮。
他下飞机以后直接赶回了家里,柳菲菲、傅双机和玄原都在。现在局势不明朗,玄原没有在网络上站队,不过私底下已经帮任明卿遴选了三个公关团队,准备做舆论反击。
“哪个大作者不是一路撕着起来的,怕什么?有人黑是好事,说明有人关注你。任他们撕上天,你书照出,钱照赚,气不死他们。”玄原一边抽雪茄,一边烦躁地走来走去。
他在网络上的人设就是怼天怼地,一年总要撕个一两场,不撕不舒服。别看他教育任明卿一套一套的,其实每次撕逼,侮辱和谩骂的评论他都很介意,不是大发雷霆就是气到吐血,非要骂回去然后拖黑省得他们回嘴,远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看得开。
几个作者看庄墨回来了,都松了口气,把任明卿的情况跟他交代了一下。
任明卿本身就有心理问题,心事比较沉,好不容易被庄墨哄得开朗一点,突然之间糟了这么大的事,被骂得整个人都恍惚了,他们怎么劝都劝不开。这一整天,任明卿都浑浑噩噩,精神不济,动不动就要上微博,被他们几个强行按住。此时见庄墨回来了,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倒是有点害怕,像是小孩子在外面闯了祸,终于等到大人来接他。
庄墨这才走出两天,任明卿就变成这样了,他也紧跟着红了眼圈,低声跟几个朋友道谢:“我不在家,谢谢你们照顾他,这份恩情我沈某人永远记在心里。”
他让田恬招待着,顾自拉着任明卿起身上楼整理东西:“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没办法回家照顾你,你冷冷清清一个人在家,肯定会胡思乱想。索性跟我一起去公司,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写东西。别怕,我肯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赔偿损害。”
任明卿“嗯”了一声,把手抽回来了,他现在不想跟庄墨有什么肢体接触。
庄墨从来没有被他这样拒绝过,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憔悴得很,也没有再关注这种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