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尧奉宁二十二年三月十七,冀北联军不动一兵,破东部边城三涧堡,败东线大营十万驰援守军。之后兵锋直下,直入尧国内陆!
这个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迅速传遍整个大陆。
冀北成王府。
“……三涧堡城下,纳兰述奉母骨灰,躬身相求,终得城而去……”一封军报,静静躺在桌上。
“纳兰述性子也太软了吧?”一人冷笑,“坐拥大军,何必还要求全?一军主帅当面求敌,也不怕杀了自己威风?”
“你懂什么?”沈梦沉坐在书房黑暗里,笑意淡而冷,“坐拥大军,足可一战而下,却依旧能够折节求让,保存实力,不做无谓牺牲,这才是真正枭雄。但凡枭雄者,无一不能忍。能忍自己,必然能狠他人,纳兰述,配做我的对手。”
对面,假纳兰迁叹息一声。
“一直想将他折在西鄂羯胡路上,终究被他一次次逃了过去。”沈梦沉难得地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一入尧国,必将势如破竹,顺风顺水,尧国全境,论人心,论军力,论手腕,无人是他对手,而他一旦坐拥尧国,站稳脚跟,第一件事便是……复仇。”
假纳兰迁颤了颤。
“所以,你要加快脚步了。”沈梦沉的笑,令假纳兰述畏缩地退了退,“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冀北,用以和纳兰述对抗,”他悠悠望着尧国方向,“到了那一天,当我用冀北的兵,来和纳兰述争夺天下时,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三十万大军列于城下,尧国士兵自愿开城,入城迎面接战东辰大营十万军,一战而下……”这一封军报,躺在皇太孙的书房里。
“纳兰述真是精滑。”崇仁宫一位谋士叹息,“不过看来这人取巧之心甚重,不足为虑。”
“如果他没有实力而求恳于城下,那叫无用;足可一战而胜却以情夺城,那叫智慧。”皇太孙冷然高坐,一句话便否定了那位谋士的看法。
他眉头微微拧起,看着面前的大燕舆图,冀北那一块,已经用阴影画了出来,那块位置,朝廷还在梦想着收回国有,但他已经知道,不可能了。
当初和沈梦沉定计对付冀北,但当冀北成王当真被杀,削藩却又出现了变数,连他也没有想到,沈梦沉竟然丝毫不顾忌沈家,在冀北留了后手,杀了成王却又立了纳兰迁,眼看着那所谓的青阳郡守,注定要成为一个幌子,眼看着冀北之内必然有沈梦沉阴谋操手,也许很快就会变成冀北沈氏,但是现在,竟然就真的无能为力。
朝廷即将和东堂开战,无力他顾,皇祖父现在还不信沈梦沉有反意,虽然按照他的上书,调集南线军队对青阳地区进行了一系列控制,但终究因为青阳郡的地形而有所限制。
由此可见,沈梦沉当真筹谋已久,连当初燕京事变里所谓的处置不力,想必也是他故意的,只为了有个机会好甩掉右相头衔,顺利出京夺冀北。
纳兰君让对沈梦沉自然早有戒备之心,但在他看来,沈梦沉是沈家人,握住沈家,沈梦沉怎敢轻举妄动?历年沈梦沉也显示出对沈家的看重和维护,因为他被贬出京,沈家人都还在京城,纳兰君让便不曾疑心,谁知道那只狐狸,当真从一开始就在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