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纳兰述比她精明,早就看出了鹄骑的绝对优势,放心大胆地就开始战地进攻了。
“别……”君珂一边手忙脚乱阻挡着某人,一边挣扎着探头对自己的鹄呼哨了一声。
那只被主人忽然抛弃的发愣的鹄鸟慢慢踱过来,按照君珂的关照,张开双翼,蹲在他们上方。
这下挡得严实安全,谁也看不见了,除非有人胆子太肥,敢扒开鹄的翅膀偷窥。
披风呼一下又罩过来,纳兰述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满意,“小珂,你没有上次热情了!”
君珂想了一会才想起他是指上次分离后重聚,自己一头扑倒他的事,脸慢慢红起来,摸索着伸手去捧他的脸,摸索着寻他的唇,“纳兰,你好像瘦了……”
纳兰述两只手很忙,忙着浑身上下摸索,一遍遍确认怀里那具身体的真实存在,“瘦了没关系,等你回来养肥我,等你回来照顾我,等你回来做事儿。”他理直气壮地道,“我等了你三年零三个月又四十二天五个时辰……下面的事是你的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他想了想,轻声叹息,无限满足,“吃软饭……”
“嗯,吃吧吃吧……”君珂浑身燥热,低低喘息,“我没白出去一趟,我有了云雷,我有了鹄骑,有了以后横扫羯胡西鄂的资本,这北大陆好大的一块,以后都是我们的……啊……”
某个声音柔软模糊,似乎堵在了某些香甜温腻之中,唧唧唔唔。
“说点正事……纳兰,我好热……”
“咱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事……”纳兰述箍紧她的腰,似乎这样禁锢的姿势,才能让他安心地顾上说话,“小珂……什么云雷……什么鹄骑……你觉得重要吗……从来都没重要过……只有你才把它看得太重要……我现在对你就一个要求……别再离开我……别再给我来个这样的三年……不,别说三年,三天,三个时辰,都不允许!”
“不会了……不会……不会……”君珂抱紧他的腰,“我也没想到竟然被困住三年……纳兰,别压这么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那就死在我怀里!一起死在这里!好过我被你抛下,好过我无望等待,好过我以为自己亲手杀了你,时时想着早点报仇早点赎罪!”纳兰述从未如此暴躁,手一扯,什么东西被扯飞,一路骨碌碌滚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石头上铿然作响,听起来好像是他腰间的玉带被扔了出去,又是哧一声戛然布裂声响,声音尖锐刺激得像一声彻底解放的尖叫,随即他滚烫而凶猛地压了下来,一声胸臆间的呼喊,凝结三年多来无限黑暗苦痛,似要喊破喉咙喊出这一千多日夜的绝望期待和无限渴望,“君珂!”
他的唇重重落下,终于彻底堵死了君珂的话,她也不想再说话,热泪无声滚滚而下,在他脸上静静横流,肌肤相触间一片潮湿,潮湿里氤氲出淡淡的热气,滑腻冰凉,灼热温暖,颠生到死,神魂飞散……种种矛盾复杂的感受奔腾而来,她的泪越流越多……三年多时光在泪水里沉浮……裙角飞旋的大红嫁衣,四散飞射的珍珠美玉……冰冷血泊里狂笑的双性人,灼热墙角里无声哭泣的自己……酒楼上打开盒盖那一霎华光漫越,皇陵里黑暗中追逐而来的坍塌和崩裂……沼泽之间日复一日的苦练,每天登高遥望着的方向……一千多日日夜夜,多少命运始料未及,多少无奈咽下心间,多少焦虑日日焚煎,化为她此刻泪水,化为她怀中那男子,忽然羸弱消瘦的身躯,她用最大的力气张开自己,抱紧他骨节微微突出的腰,三年来积蓄的疼痛在此刻凶猛抵达,如利剑瞬间穿透,她哽咽得近乎抽搐,汹涌得似乎要将自己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