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那便是柳咬咬的手,君珂心中一阵怜惜,一个箭步就要去掀帘子。
蓦然脚步声响,随即有人大声道:“你是谁?竟敢惊扰此车?”是柳杏林的声音。
他声到人到,快步赶过来,便要拉开君珂。
君珂一喜,道:“杏……”话说了一半才醒悟自己戴了面具,正要揭下面具自承身份,蓦然看见柳杏林身前身后,很快跟过来几个陌生面孔,神情警惕地盯着她。
君珂一怔,手指停在脸边,想用眼神提醒下柳杏林,柳杏林目光却飘来飘去,大声道:“这车里有要紧物,等闲人不可靠近,须得开杜仲、忍冬、余甘子、马尾莲、紫河车、人中黄,方可。”
君珂又是一怔——这几味药寒热不同,温燥具备,根本不应该开在同一个药方中,再说好端端地在此时开药方干什么?柳杏林这是怎么了?
“姑娘是避火误到此处吗?”柳杏林身边一个男子笑道,“此间有传染病人,不宜靠近,姑娘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君珂看看四周,闲杂人等太多,不知敌友,难辨亲疏,确实不是和柳杏林相认的好时机,勉强一笑道:“既如此,打扰了。”慢慢向后退,走出几步回头,看见柳杏林果然也在扭头看她,只是当她一回头,柳杏林身边男子就有意无意一错步,挡住了两人即将接触的目光。
君珂心底的疑问,浓浓地泛起来,然而左看右看柳杏林,虽然憔悴,但没有伤毒,也没有被限制自由的迹象,他便是有些烦躁不合常理,也有可能是因为为咬咬母女忧心不安,只是……那个药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君珂直觉这药方有诡异,一时却想不出端倪,随即脊背一僵,那种目光注视如芒在背的感觉又来了,她迅速退入黑影之中,再次翻回了隔壁,还没站定,忽然几个人蜂拥着向她的方向而来,当先一人似乎脚下发滑,“哎哟”一声向下一栽,正好一脚踢着了一根被烧断的檩条,那檩条好死不死砸在君珂身侧一个支起的窗上,这里的房子半木结构,顿时君珂身边这间小偏房,大火也熊熊烧起。
此时那几人一抬头,盯住了君珂,君珂被他们盯住,也没法施展轻功快速逃离,只好故作惊慌,一步步向后退,偶然一转头,却发现刚才就在身边的梵因不见了。
“哥哥!”君珂捂住脸尖声呼喊,手指趁机按捺住卷起的面具边角。
轰隆一声窗子烧毁,她趁机急退,抱脸晃头,傻姑一般奔出房门,此时人都在院中空地上,护着晋东王和王妃,王妃正连连跺脚,对一个气喘吁吁的嬷嬷道:“雪团儿还在屋里,快给我抱出来!”
君珂冲出,那几个皇家密探立即迎上前来,急声道:“姑娘可伤着了?”一边一左一右,就要卡住她的臂弯,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