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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子今天出来也是瞎逛悠,一时好奇这边热闹,本着来看热闹的心态。就看到一个小孩子正和他爹在这卖艺。
他身量修长,气质卓然,围观群众自觉不自觉给他让路,于是乎他不费什么力气就进到最里面一圈。
一个小孩子正竭尽全力,拿出所有的笑脸和期待,等着围观的人拿出一点点赏钱。
这一幕,让他心里禁不住微微刺痛,小时候那些痛苦的记忆啊。
小孩子,本应拥有最纯真快乐的童年,无忧无虑。
他小时候却是被那恶毒的父亲揪着去盗墓,盗出的东西卖了钱又只管自己吃喝,他从来没吃过好吃的,有过好玩的。
直到一次又跟着他爹去盗墓,这一次,是太苍山,传说中仙乐古国皇室的墓。可能真是触动了守墓的灵,他那时天真的以为,父亲造恶多端,盗墓盗多遭了报应。
他爹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不是他爹了,他是一只鬼,青鬼戚容,附到他爹身上而已,不让他跟着。
他年龄又小,满心惶恐害怕,他哪里都不认得,谁都不认识。
他孤注一掷,小心翼翼的跟着他,起码,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他爹,是一个他认识的人,尽管待他很不好。
之后他一路跟着附在他爹身上的鬼,管他叫爹,别人都当他傻,当他不懂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发自真心管青鬼戚容叫爹的。
戚容虽嘴上恶毒不饶人,动不动说把他做预备干粮,动辄就要吃了他,可也只是说说,从没有真的对他怎么样,反而给他用法力捉些野兔野鸡什么的野味,再亲自给他烤着吃,他自己吃人吃肉,从不让他看见。
其实他怎么不知道呢。他只是装作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劝阻他,就算他劝了,也会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说他小孩子懂个屁,再多嘴就吃了他,省的耳根子清净。
再后来,他爹为了在一场大火里救下他,以身相护,自己被真火烧的魂飞魄散。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死了,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一人了,形单影只,形影相吊。
跟着青鬼的那段时间,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爹,你在哪呢?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这时猴子又跳过一次火圈,掌声雷动,端盆收赏钱的孩子显然也注意到他,看他这身打扮,认为他是个有钱的主吧。迈着两条小短腿蹬蹬蹬跑到谷子身前,
盆一举:“哥哥,赏一个吧。”
周围有探究的目光,大概看他这种有钱的公子给不给钱或者能出多大手笔,给多少钱。
谷子心里几不可查的微叹一声,这可怜的孩子,和他以前一样命苦,跟着爹四处漂泊。
他眼里流露出心疼,大大方方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放在盆里,周围人有一刻的停止呼吸,“这人,我操。”
“啧啧啧——”
在孩子被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砸晕之前,他眼带笑意,金子刚放到盆里,收回的手却没有垂在身侧或端在胸前,而是再次探向自己怀中,在一片抽气声中再次拿出一锭金子,从容优雅
的放到盆里。
孩子再次沦陷在巨大惊喜中,好一会儿缓过来,连声道谢。
孩子爹也向他珍重道谢,孩子端着盆离去,寻求更多赏钱,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为什么不拿这些钱去寻求一个正经营生。
中间隔着表演艺人,对面戚容充满威严恫吓的骂声就传进他耳朵里。
戚容的腔势虽端的足,声音响度却不是很大,戚容在感到谷子盯着他的时候,也怀疑自己骂声儿是不是太大,其实真不是戚容声儿太大,而是谷子作为一只绝境鬼王,耳力灵敏的只要他想听,一只蚊子嗡嗡叫的声儿响,也能不费一点儿力气的从芸芸众生中区分出来,更别说戚容这不加掩饰的装腔作势,唬人骂人了。
在戚容说第一个字时,他就好奇的朝戚容这边望过来,戚容正背对着他,留给他一个修长的背影,戚容继续对着众人颐指气使,他像是多年处于万年苦寒之地的人突然之间得到熊熊烈火的炙烤,仿佛朗朗乾坤之下听到乍暖还寒,料峭寒冬,寂寂初春里远方地平线上传来的低沉却震耳欲聋的闷闷春雷。
“轰隆隆,轰隆隆——”
谷子定定的望着那人的背影,全身不能动弹,不能言语,风吹起他的衣摆,绯色光影在风中张扬飞舞。
那声调,那语气,那骂街先爱骂一个“操”来起势的习惯。
是爹吗?
时光流转,二百年前,烟雨朦胧,江南雨乡。
戚容使了个术法,轻而易举抓了一群农人,个个头顶鬼火咒,只有戚容自己的口令才能解开,小谷子小心跟在戚容后面,戚容允许他跟着,但不许他多管闲事,很多事只能看,不能问,甚至连看都不让看,戚容美其名曰“少儿不宜”。
戚容给第一个农人戴上鬼火咒后,那人便如提线木偶一般,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叫他往东绝不往西,睡觉睡茅坑里都不自知。其他被抓到的
', ' ')('人一看那头上戴着一团鬼火的人俨然变成一个大号的傀儡,纷纷吓得直哆嗦,面如土色,偏偏腰上挂一圈绿油油,不知是什么的光环,半分挣不开。
那些人绝望之中反而生出胆色,
刚被抓时,一群人正在地里劳作,没有先进的耕牛,只有富贵人家才有能力买头牛,他们只能以人力拉地,所以同一个姓的一大家子穷人一起收拾一块地,这群体劳作的耕作方式便叫来储备预备干粮的戚容捡了个便宜,不用东奔西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念个口诀,“收。”一群干粮被结结实实绑好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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