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的贺父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地面上依旧蹲坐着但却终于抬起头的安琪。
“你i先说,这大半夜尖叫什么?睡不着还是怎么了?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么?不管怎么样,还请你记住,就算我们贺氏只剩下一毛钱,你安琪也都是瑞谦的媳妇儿,是我们贺氏的儿媳妇儿,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们贺氏的面子,所以你这个样子,真的适合当我们瑞谦的妻子?”
语气不是很好,但是贺父的话却说的实在有理,尤其是他最后那句无论贺氏怎么样她安琪都是瑞谦的媳妇儿,这话直接说到了安琪的心坎里。
抬起焦虑的脸庞,安琪急急的看着贺父,以眼神儿对视着他那双严肃又威严的眼睛,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之间,安琪也在i悄然的打量着贺父的眼神,揣测着贺父心底的想法。
心头的恐惧瞬间消灭,她缓缓站了起来,被冷意给刺激到一定程度的脚底此刻已经僵硬了起来,可是却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心才真正的清醒了几分。
“爸,我睡不着,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想知道瑞谦在哪里,你们有没有联系到他?我很想他,你们说的对,就算贺氏只有一毛钱,我安琪也是你们贺氏的儿媳妇儿,所以爸,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找我开口,人多力量大,我安琪虽然不能代表沈家说话但是我妈妈那边我却可以搞定。”
甩了甩松松垮垮乱的跟草棚似的头发,安琪形象瞬间全无,可是这一刻她站起来所说的这些话,却让贺父有了极大的动容,为此,他还特意侧目瞥了她几眼,努力想要从她那沮丧却又受到了阳光的脸色上看出点什么来。
“开口我是一定会的,毕竟你以后就是我们贺氏未来的贺夫人。至于瑞谦在哪里,如果我能够联系得到他的话,还用得着在这里看着你吗?”贺父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接下了安琪给他的台阶,但是随即又是脸色一肃说起了贺瑞谦的事情。
贺母看着丈夫对安琪的态度,眼神儿不动声色的眨了眨,心底迅速将丈夫的心思给捋了清楚,竟是短短几秒钟冷面变笑脸,这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安琪啊,你一天到晚在家里也不是回事儿,我们都知道你担心瑞谦,我们也担心他啊,我们也在找他,可是这个孩子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么?他从小到大,只要是不想让别人找到他,那么就一定没有人可以找到他。”
说话间,贺母的眼底有着几分疲倦,如若不是当初她错把金钻当石头,也就不会有如今现下这么多烦心事儿了。
真真儿是可谓的娶得一女,少奋斗半辈子。
傅月溪的身价此刻在京都之中飙升速度之快,名气更是大到了天南地北,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瞎了眼,非要把她赶走,那么现在傅月溪的所有一切也都是贺家的了。
区区一点点小金融风波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于傅月溪来说,还不是屈指一弹,拨点小款支援一下的事儿么?
悔恨也来不及了,可是后悔,却是无止境的,每当发生任何事情,贺美英就会忍不住的拿安琪跟傅月溪做比较,那种出自于内心不由自主的行为也根本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
“妈,爸,我今天人很不舒服,而且我好像在梦里见到瑞谦了,可是瑞谦却好像离我们远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我才会整个人都崩溃了,我好害怕瑞谦会出事,不管怎么样,爸妈,明天开始我就出国去找瑞谦,家里就靠你们照应了。”
说着这话,安琪垂下头,让散乱的发丝挡住她半边的脸庞,故意遮住了她嘴角处露出的一抹不屑笑意,要不是为了贺瑞谦,她安琪用得着在这里受这两个老不死的气么?
没有察觉到她身上阴森的怨气,贺父和贺母十分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错,琪琪,妈还是没有看错你,你要出国去找瑞谦我也巴不得,我们贺氏现在出事儿了,就是需要瑞谦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琪琪你能不能跟你妈妈商量一下从沈家的家族企业中先给我们周转一笔资金过来?”
这话是贺父说的。
贺母自是不懂他话语中的意思,但是安琪却是从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少许皮毛。
抬起眼她佯装惊讶的望向贺父,没有紧蹙:“什么,贺氏出了什么事情?”
贺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关于贺氏如今就要亏空的事实,他是决计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连亲家沈家也不会说,他还在等,等一个时机。
想当初他们贺家来到京都的时候,不过是个没有排名的家族,三年的时间,既然能遇到贵人相助,让他们贺家迅速崛起,那么这一次的风波,他也相信那个贵人终究还是会出手相助的。
贺家不是没有前途的。
相信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秘人物,一定会为他周转一大笔资金出来,而后他在好好处理一下贺氏当下的风波,随即便可以东山再起。
想事情跟做梦似的贺父,压根儿就没有想过,那个神秘人既然有能力让他崛起,那么就一样可以挥一挥手,让他倒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在商场中永远没有盟友一说,既然涉及商界,就永远与利益二字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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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贺家的父母,安琪连夜收拾了自己一餐,把自己女疯子似的形象给梳洗了一番,没有收到傅月溪的尸体照片,那么她只有自己亲自走一趟了。
此刻心底还抱着一份侥幸的安琪,独自搭坐的士来到了郊区。
空旷寂静被吞噬在黑暗之中,沉默到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的地域,可是安琪却还是来了,绕着周边的泥石路走了半个小时后,可算是抵达了这个平房所在的位置。
没有让的士离开,安琪也不敢下车,就着的士前车灯的亮度双目迅速扫过这个安静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平房,可是当灯光照入里头,一滩鲜血出现在她的眼前的那一刻,她的呼吸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窒,随即她便紧张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司机。
当发现司机的目光根本就没有与她的视线一并往平房内看去的时候,她悬着的心也算是掉下来一般,那口气也缓缓的吐了出来,这一滩鲜血,她想,大约是傅月溪的吧?
只是为什么人死了却没有发照片过来呢?
纠结于这个问题的安琪就这样坐在车厢中沉默了五分钟,脑海里纠结着的竟然只是为什么没有傅月溪尸体的照片而已,这么简单的问题,窗外的冷意太盛,吹到车窗上令的士的窗户全部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迷雾。
视线变得模糊,安琪想这个问题也快想得脑袋打结了。
“回去吧。”索性不想了的安琪掏出手机给郑毅发了个信息过去。
很快那头的郑毅便利落的回了个短信。
看着手机上显示着的郑毅回复的短信,安琪的手颤抖了起来,几乎要拿不稳手机,她问郑毅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有没有听说傅月溪失踪的消息,结果郑毅的答案却是,失踪?她不是好好的待在傅子玉的金屋里么?
傅子玉的金屋里?
她没死?
她竟然没死?
不安、不甘,不爽、不愿、不敢、种种之类的情绪全数涌了上来。
坐在后车厢内,连心脏都颤抖起来的安琪已经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刻,她浑身上下充斥着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她也解释不了,但是唯有一点,她很清楚,害怕,是的,她在害怕。
傅子玉威名在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外界已经把他美化了太多太多。
长得好看的男人,并不是手段也很好看的。
就像傅子玉这个男人,外头说他只手遮天,在军政商三界游刃有余自然是没有错,但他性格温柔,面如冠玉?狗屁!她虽然不认识傅子玉,也从未跟他交谈过,但是生在沈家的安琪好歹也算是半个上层社会中的佼佼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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