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瞪了他一眼,抬起手又要掐一下他的胳膊,还好他躲得快,没能让顾妍夕下了手。
“本王现在是个病人,你对待病人还这么凶啊?妍夕,你真的是个恶女、恶女啊!”
“你还想不想换药了?”
“想啊,当然想啊!”
“想的话就住口!”
顾妍夕无奈的笑了笑,被顾淳这样生趣的玩笑过后,她心中的阴霾也挥去了不少。
到了寝殿之中,顾妍夕让顾淳将上身的衣物脱尽,她拿来了医药箱,还有早上从阮经轩那里取来的止血散,以备不时之需。
见顾淳露出精壮的上身,还是不是逗/弄着他健硕的小腹,表示他身体很强壮,很迷人一样。
这让顾妍夕忍不住挑了挑眉头,清冷一笑:“二叔,你若是在这样没风度、没节操下去,妍夕可是要将你不管不顾了。”
“节操是什么?”
这个词,似乎没有听过,顾淳突然认真了起来。
顾妍夕打趣道:“没节操就是说,不知廉耻喽!”
顾淳一听,顿时明白了,哈哈一笑:“节操不值钱的,不要也罢!”
被顾淳这样一个玩笑话一说,顾妍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个二叔为何会在墨国被成为贤王?
他生性不羁,痞子气,应该叫潇洒王或者*王才是,这个贤王和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匹配。
“好了,你要是在动下去,后背的伤口又要流血不止了。”
“哦!确实好痛啊!快点给我止血吧妍夕。”
顾淳将宽大的后背,对着顾妍夕,顾妍夕望见他后背的伤口又暗深了几分,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本来已经愈合上的皮肉,今日因为太过用力,被撕扯开,皮肉又开始分开了。
就算顾妍夕没有体会到皮开肉绽的感觉,光看到他这种严重的伤势,她就像痛的是自己一样,忍不住眼睛红了。
“二叔,你为何一次次的要挡在妍夕的身前,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顾妍夕先是用药酒将他伤口上的鲜血清理一遍,当药酒进到他的皮肉之内,痛的顾淳咧开了嘴,却是强忍住没有痛吟出口。
他强撑着,还露出笑容道:“怕!怎么不怕!世上哪有几个人不怕死?但是你都叫我二叔了,你说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可能看着晚辈受伤啊?”
顾妍夕将止血散拿来,将粉末洒在他的伤口之上,见流出的鲜血渐渐凝固在伤口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莫名的心疼起他来。
“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为了我挡着别人刺来的长剑,要是伤的太重了,该怎么办?”
顾淳轻笑道:“等着你来救我啊!上一次我不是差一点被滟毒毒死,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怎么可能好端端坐在凤华宫中呢?更不能再次挺身而出为你挡上一剑……妍夕啊,所以若是我受伤了,你一定要医治好我,对我温柔点,态度好一点,只有我活下去了,才能一次有一次金刚铁臂一般挡在你的前面,保住了你的命……你说对不对啊?”
顾淳一股脑边说边笑,讲了好多话,可是听不到顾妍夕的回应,他微微转过头,这才发现顾妍夕已经泪湿满面了。
“二叔,你真是好傻!”
顾妍夕不想让顾淳看到她落泪的样子,伸出手扳过他的脑袋:“你别动,我还没有给你包扎伤口呢!”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让顾淳听到了,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他见不得顾妍夕伤心,更见不得顾妍夕落泪,即便是感动的落泪,他也会跟着她一起难过。
他笑着玩笑道:“瞧你现在就哭成了这样子,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岂不是要哭的死去活来吗?”
顾妍夕一听,手中握着的纱布,环在他腰间上的双手,顿时停了下来,他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腰间温热的肌肤。
这一刻的感受好真实,他在这里,为了她,守在她的身边。
她真的是好自私,明知道他的心,却还是不能让他见她从心底忘记自己。
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从他的身上索取更多的关怀,她真的是太自私了。
“二叔,妍夕对不起你!”
顾淳的心,连同着背后的伤口,像是被人用力扯过一般,很是疼痛,可是唇角的笑容,却依旧俊美道:“傻瓜,妍夕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二叔!”
月蝶和玲珑恰巧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寝宫,本来是想通知顾妍夕一声,晚膳准备好了,到殿中用膳,可是当看到顾妍夕和顾淳像是相拥相抱的样子。
而且顾淳还裸着脊背,眸光温柔似水,让谁都不得不联想到,他们二人之前做了些什么。
月蝶眼底有些复杂的情绪,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发怒,为何要伤心。
她转身撩起珠链,将珠链甩动碰撞的碰碰直响。
玲珑愣在了原地,望着月蝶不喜不怒漠然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了。
顾妍夕收回了伤感的情绪,望了一眼月蝶离开寝殿的背影,手上的动作继续,为顾淳包扎好了伤口。
玲珑这才走过来,道:“大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顾妍夕看了一眼顾淳,轻柔道:“二叔,你穿好衣物,和我一起用晚膳吧!”
顾淳边穿着身上的衣物,边摇头:“我身上的衣物都染有污血,不适合用晚膳!这样吧……你先吃着,等一下我换一身干净的衣物,在过来找你。”
“也好!”
顾淳穿好了衣物,与顾妍夕告辞离开了凤华宫。
而顾妍夕被玲珑扶着走到了殿中的乌木方桌前,望着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菜,她却觉得没有胃口。
玲珑为顾妍夕布菜,而月蝶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玲珑见月蝶有些发愣,不由得小声提醒道:“月蝶,你平时不是给大小姐打碗养胎烫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月蝶听到了玲珑的提醒,这才温柔一笑,搅起了一勺养胎烫添到了玉碗之中,小心翼翼递给了顾妍夕:“皇后娘娘,请用吧!”
玲珑和顾妍夕都不由得一怔,往日里这殿中只有他们三个人时,她可是唤她为妍夕的,因为这样才不会像个陌生人一样,如同姐妹亲情一般。
玲珑刚想问些什么,却被顾妍夕的话打住:“月蝶,你放在我面前就好!”
月蝶端着汤碗久了,被热汤烫的手指和手心都发红,可是她刚才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直到听到顾妍夕的吩咐,这才将汤碗放在了顾妍夕的面前方桌上。
顾妍夕心里清楚,月蝶这次回来一定是心里记恨着她,她也知道这种怀恨的心,不会一时半刻的消减,只有随着时间久了,淡化了,也许他们还能回到从前一样。
这一顿晚膳,顾妍夕觉得吃的食不知味,若不是她怀有了身孕,她一定不会食上一口。
而玲珑也一样,见月蝶和顾妍夕之间并不像以前那般的亲切熟悉,让她心里也不好受。
顾妍夕得到了宫人的禀报,说顾淳不来和她一起用晚膳了,她这才让人将晚膳都撤下去。
站起身想到外面走走。
月蝶和玲珑一人扶着她一只手臂,走出了凤华宫的大院,沿着青石长巷一直往前走着。
今晚的月色很圆,青石长巷被皎洁的月辉镀上了一层如水般温柔的色彩。
“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一个地方,开着一种神奇的花朵,离凤华宫并不远!而且只在夜里开放,只盛开一天。奴婢今天瞧见它含苞欲放,知道今夜它一定会盛开,所以想请皇后娘娘移步,同奴婢一起去见见这种神奇的花。”
玲珑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这种花我还第一次听说呢!大小姐,我们去看看这种花吧!”
顾妍夕轻柔一笑:“好!”
月蝶看了一眼,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一干宫人,微微蹙眉:“这些花很奇怪的,不喜欢人多打扰,一旦人多了它就不会绽开,翌日就会凋谢,这样岂不是很可惜了?”
玲珑皱眉不明白月蝶为何会说这样的话,而顾妍夕却听的清楚,明白她的意思。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由玲珑和月蝶陪着,不会有事的!”
“遵命,皇后娘娘!”
随同她们身后的宫人领命退下,月蝶不动神色的扬起唇角。
而她并没有察觉,顾妍夕在转身时,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地上,随后便有一个宫人走过,执起了帕子,眼神中锋芒一烁,身影很快融在了月色之中。
月蝶扶着扶着顾妍夕的手臂,沿着长巷左穿右走。
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她说的地方。
玲珑有些累坏了,喘着粗气,再一看顾妍夕也是累的满头是汗。
她拿出帕子为顾妍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口中抱怨道:“月蝶,你不是说这个地方很近吗?怎么会这么远呢?”
月蝶不好意思的垂眸,低声道:“我刚才忘记了怎么从近路走,所以才会绕远走过来的。”
玲珑‘啊?’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一声,将顾妍夕额头上的汗擦干,也就不再抱怨了。
顾妍夕含笑,望着月蝶问道:“你说的花,在哪里呢?”
月蝶指了指前方的落败的宫院中,有一处假山:“就在假山之后了!”
玲珑借着月色,寻着月蝶所指的方向望去:“这宫院都这样落败了,月蝶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看起来好奇怪啊,大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月蝶有些惋惜道:“既然都来了这里了,连看都未曾看到一眼这样的神奇花朵,岂不是很惋惜?”
顾妍夕温婉笑道:“是啊,玲珑,我们就和月蝶一起到假山之后,看看那种花到底有何神秘之处?”
月蝶走在最前引路,玲珑扶着顾妍夕随在其后。
待到了这座假山旁时,果然在假山的山腰处,盛开着一朵白色大瓣的花朵。
花朵晶莹剔透,在月光下泛着清幽的白光,随着秋风拂来,花朵上面散发的花香袭来,让顾妍夕和玲珑闻见。
玲珑觉得花朵很是清香,忍不住又闻了一遍,突然间眼前一暗,软倒在了地上。
而顾妍夕身子歪歪斜斜,软倒在了玲珑的身上。
月蝶眸中阴森,朝着假山的方向,唤道:“主人,月蝶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皇后这个践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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