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炎鸿澈俊容之上沾染着黑漆漆的烟尘,伸出还算干净的衣袖,为他擦拭着面上的烟尘,轻柔道:“澈,谢谢你!”
炎鸿澈伸出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温柔道:“傻瓜,对我说谢谢做什么?”
噗通!
月蝶双膝跪在了地上,垂泪哀求道:“妍夕,都是我不好,将你引进了这个假山的密道之中,差一点让你丧生在火海之中……妍夕,你罚我吧,这都是我的错,不然我不会心安的!”
顾妍夕眸色带着柔色,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月蝶,轻轻摇头:“月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完颜彩彩在背后使的阴谋,所以我不怪罪你!你起来吧!”
“我不起,若是你真的不罚我,我的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顾妍夕轻叹一声,将她的手从炎鸿澈的大手之中抽出,抬手将月蝶扶起。
“要是我罚了你,我们还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吗?我才会心有不甘呢!”
月蝶被顾妍夕扶起,再抬眸时已经是满面灰花了,她伸出长臂与顾妍夕相拥。
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这种友情更难能可贵了,她这一生认识了顾妍夕这个好姐妹,已经足以!
“大小姐……皇后,皇上!”
玲珑将宫中的侍卫带到了这里,当望见了月光下的三个人时,月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妍夕和月蝶闻声后,彼此松开了怀抱。
就在玲珑激动的赶过来时,炎鸿澈突然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将他朱红色的薄唇殷染的更加妖艳几分。
顾妍夕忙扶住了他的手臂,问道:“澈,你怎么了?”
“我没事……”
顾妍夕微微侧眸,望见炎鸿澈的后胸背部,衣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即便是湿透了,白色衣袍上的那抹红色,依旧是那样的刺目。
她唤道:“来人,快备来銮车,将皇上送到凤华宫,请太医急速来这里为皇上医治。”
侍卫们领命,很快将銮车备来将炎鸿澈和顾妍夕都送回了凤华宫,待銮车到了凤华宫时,很快就有太医来为炎鸿澈医治。
顾妍夕不曾离开炎鸿澈一刻,一直陪在了炎鸿澈的身边,直到曹太医将炎鸿澈上过了药,包扎好后,并且命人将配好熬好的汤药端来时。
顾妍夕接过了熬好的汤药,用金勺子一口一口喂着炎鸿澈。
炎鸿澈望着顾妍夕担心自己,紧锁着眉头,他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她的眉心处。
“妍夕,你皱眉头的样子好难看!”
顾妍夕想起来,每次炎鸿澈皱起眉头时,她都会伸出手指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对他说的一句话,那就是你皱起的眉头好丑。
其实,她这是不想让他太担心自己,才会这样说着反话,如今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对自己这样说笑着,可是在顾妍夕的心里,这样的话真的好温暖,好亲切!
顾妍夕温婉笑着,眼泪沁在了双眸间,朝着他点了点头:“是啊,我皱眉头真的好丑!以后再也不要皱眉头了!”
殿中的宫人们不敢直视顾妍夕和炎鸿澈在寝殿中你情我浓,但还是有人已经忍不住,在私底下和其他宫人小声嘀咕起来。
炎鸿澈听闻后,怒声道:“都下去!别再这里唧唧喳喳吵个不停了。”
“慢着!”
顾妍夕却持着不同的意见,觉得这些宫人看她的眼色也很是奇怪,她将已经被炎鸿澈喝光了汤药的空碗,递给了玲珑,扫了一眼垂眸而立的宫人们。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是和本宫有关吗?那就说出来吧,本宫不会生气,也不会责罚你们!相反,若是你们不将刚才私下里嘀咕的话如实说出来,本宫一定会严惩不贷。”
宫人们都偷偷抬眸,相视了其他宫人一眼,当望见顾妍夕不怒而威的神色,又看到炎鸿澈冰冷嗜血的眸光,他们都双腿吓的发软,觉得还是说出实情比较好。
宫人们陆续的启禀道。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刚才记得,皇后娘娘您不是躺在寝殿中入睡了吗?怎么会又突然间跑出去了,而且还是和皇上一起回到凤华宫中?”
“奴婢刚才也看到了,当皇上来到凤华宫之前,皇后娘娘您明明在寝殿了,却没有与皇上碰面,待皇上走了,您才追出去……可后来,您追不到皇上,就一个人悄然回到了寝殿中睡下了……怎么又会突然间从殿外和皇上一起赶回来呢?”
“奴婢也很好奇,奴婢一直守在了殿外,皇后娘娘又一直没有出寝殿,怎么可能从殿外和皇上一起回到凤华宫中?”
顾妍夕听闻了宫人们的质疑之声,幽黑的双眸眯起,冷声道:“你们确定,看到是本宫,而不是别人?”
这些宫人都点点头。
“你们真是糊涂,被坏人骗到了!来人,将凤华宫上上下下搜查一遍,就算挖地三尺,一定要将与本宫面容相似,假扮本宫的妖女抓出来,本宫要让她知道冒充本宫的人都要不得好死。”
“遵命,皇后娘娘!”
侍卫们领命,在凤华宫中上上下下搜查起来。
而顾妍夕将事情的经过,清晰的告诉了炎鸿澈,这让炎鸿澈听过后很是愤怒。
“这个完颜彩彩真是不知悔改,竟然一次一次的想要置你于死地,朕若是抓住了她,一定将她亲手凌迟处死。”
就在凤华宫上上下下紧查之时,宫中太医院的一处熄灯的小屋内,有两个人黑色的身影立在透过月光倾洒的纸窗之下。
“完颜彩彩,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竟然瞒着我,做这样的事?”
“阮神医,我真的不是有心要这样做的,是魏国太子炫浩他逼着我,非要我这样做帮助他,不然他就要了我的命啊!我为了保命,所以才……”
啪!
男子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耳光,打的她的唇角破开,流血不止。
她伸出手捂住了口,带着哭腔和委屈道:“你为了她,竟然打了我?”
“我是根本不相信你,所以才会打你!我也曾告诉过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可你就是不听?你身上的武功,还有你这张面容,哪一个不是我给你的,就连你的命也是我给你的,可你偏偏不听我的吩咐……”
他紫色的双眸如同深深的旋窝一样,暗不见底的旋转,伸出右手捏住了她的脖子,愤怒道:“你这是逼着我,亲手杀了你!”
完颜彩彩双手紧紧抓住阮经轩掐住她脖颈的大手,可是他手上的力道太大,她的手根本无法将他的手扳开,面色由粉红变成了酱紫色,已经快要窒息了。
“阮神医……求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听你的!”
完颜彩彩从嗓子眼,硬生生挤出了这几个字,可阮经轩手上的力道并未减小,直到完颜彩彩双眸因为冲血变得赤红,身子由挣扎变得快要软塌塌成一团乱泥巴时,他才松开了手指,将她甩到了地上。
完颜彩彩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息。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还敢擅作主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完颜彩彩拼命的摇头:“我不会了,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我用姓名保证!”
啪!
阮经轩将一块出入皇宫的金牌扔到了完颜彩彩的身上:“拿着金牌,趁着顾妍夕没有想到你会逃出皇宫前,赶快滚出皇宫,等到我需要你的时候,自会通知你来这里。”
“好,我这就走!”
完颜彩彩从地上爬起,托着已经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出了这间屋子之后,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阮经轩眯起眼睛,恨得咬牙切齿道:“这个蠢货就会耍小聪明,却办不了大事!若是下一次她还敢私自毁掉我的计划,我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蠢货!”
凤华宫中,侍卫们已经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完颜彩彩的下落。
炎鸿澈和顾妍夕这才想到,应该让守宫门的侍卫们严格看守,不得将宫内人放出,将要出宫之人带到凤华宫,查明这人的身份。
虽然他们是想到了关键,但还是晚了一点点,听到守宫门的侍卫禀报,说已经有一个人乘着马拿着金牌说要到宫外办事,已经被放行了。
炎鸿澈愤怒之下,将守宫门的侍卫每个人都罚了三十大板,惩罚他们守宫门时没有严格职守,将陷害皇后的罪犯放出了皇宫。
顾妍夕见炎鸿澈因为愤怒,因从后背砸伤了的内脏发痛,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也皱起了眉头。
她轻声劝慰道:“皇上,既然完颜彩彩已经离开了皇宫,她以后就绝对没有胆量在回到皇宫里害我,你就不要担心了。”
炎鸿澈朱唇启开,牙齿在口中咬了咬:“若是下一次让朕碰到她,一定会将她撕成碎片!”
凤华宫已入深夜,可依旧是灯火通明着。
一身紫衣华服的男子走入,当望见顾妍夕和炎鸿澈坐在殿中之时,见他们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松一口气,朝着坐在殿中的炎鸿澈和顾妍夕行拜礼。
“本王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请起吧贤王!”
炎鸿澈深邃的双眸眯起,看到顾淳在抬眸时担忧的扫了一眼顾妍夕,他不禁抿了抿朱唇,冷冷道:“贤王还真是会来炎国做客,为什么偏偏选在朕去尧国出征之时来炎国?不等着朕全胜而归,亲自盛情款待贤王时再来炎国做客呢?”
顾淳如实禀报道:“本王来这里并非做客,而是因为老夫人病逝,所以赶回炎国为老夫人送终。”
炎鸿澈一听,满是惊讶的看了一眼顾妍夕,见顾妍夕朝着他轻轻点头,他知道顾淳说的这句话看来并非是借口,而是真话。
他仍旧质问道:“你深夜来凤华宫做什么?”
“本王听说皇后娘娘出了事,所以来凤华宫想知道娘娘是否安康!”
炎鸿澈倏然间亲切的笑了笑,先转眸对顾妍夕道:“妍夕,朕有些冷了,你将你寝殿中的披风为朕拿来披上!”
顾妍夕温婉一笑,点点头:“好!”
待顾妍夕起身离开之后,炎鸿澈深邃的双眸眯起,朝着顾淳勾了勾手指:“贤王,你过来一下,朕有些私密的话,要对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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