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寻思着对方也算仁至义尽了,现在划清关系也合情合理。
是故,发了一条微信过去:【谢谢。】
然后心安理得的……删了好友。
然后……端起自己的保温杯就去片场了。
到了片场,工作人员看到她后,都点头打起招呼。
态度比她第一天来时不知热情了多少。
就是热情中都带着一丢丢害怕。
刚进去,就遇到桑甜:“姜酒姐!”
“姜酒姐你过分了,我的消息你怎么都不回呢?你看到齐磊最近的消息没有?真是报应啊,好多业内工作人员联名举报他……”
姜酒默默喝着保温杯里的红枣枸杞茶,保持着微笑,时不时嗯一声。
不是她不搭理桑甜,是这小姑娘的话篓子属性太强,一旦回了消息,她能与你聊到天荒地老。
“对了,新的男一号你听说是谁了吗?”
姜酒摇头,这点她真不知道。
桑甜神秘兮兮笑着,看姜酒的目光有些揶揄,她刚要说话,片场忽然肃静了下来。
这肃静感就挺熟悉的……
姜酒转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外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一身黑,宽松的长风衣在他身上半点不显累赘,随性中带着几分慵懒。
也就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能轻松驾驭这样的衣服,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细丝金框眼镜,深邃眼眸藏于镜片之后。
像是古神话里的神祗落于人间,他所出现的每一帧画面都让人下意识恍惚,分不清次元与现实。
“薄老师!”
工作人员们打起招呼。
薄一白颔了颔首,没有过度热情但也并不敷衍。
姜酒见他走了过来,礼貌的也打了声招呼:“薄老师好。”
旁边的桑甜也乖觉的跟着道。
薄一白对桑甜点了点:“你好。”
全程看都没看姜酒一眼,径直就去化妆间了。
在经过姜酒身边时,那股生人勿进的寒气更加凛冽。
姜酒眉梢微挑,她留意到薄一白身边的助理,乃至剧组其他工作人员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刚刚薄一白是故意无视她的,对吧?
姜酒转念一想:也对!这男人不喜欢麻烦,这个时候与她保持距离,装作不认识是明智的!
没毛病。
桑甜却不这么觉得,她看向姜酒:“你和薄老师闹矛盾了?”
姜酒否认:“怎会,我和他又不认识。”
桑甜:“……”姐,咱别2g冲浪行吗?
姜酒浑然不觉,去更衣间换好衣服出来后,陈明也过来了。
看到姜酒,陈明不客气的先给了个白眼,没有废话直接道:“新的剧本你们都看过了吧。”
“第一场戏是一白你和姜酒的对手戏,反正你们认识,先拍一条试试。”
姜酒下意识道:“我和薄老师第二次见,不认识。”
现场又静默了,薄一白看着剧本,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陈明古怪的看了眼他俩一眼,嘴角抽了抽。
桑甜已忍不住低头扶额了。
姜酒:“???”眼神逐渐困惑。
“不认识……也好。”陈明意味深长道:“戏里你们一开始也不认识,第一次见面时针锋相对,现在这状态就挺适合的。”
……
《凶徒》这部戏,讲的是一群赌徒的故事。
薄一白扮演的主角林墨表面是一个普通人,父母早亡,有一个患了眼癌的妹妹林悦。
某一天,他自己也患上了绝症。
桑甜就是林悦的扮演者。
为了筹集替妹妹治病的钱,林墨卷入了一场惊天豪赌。
输了,他和妹妹都会死。
赢了,能成为亿万富翁,他和妹妹的病都能得到救治。
姜酒在里面扮演反派k,同时,也是她从千万人中选中了林墨。
剧本上写到,‘k’和林墨第一次见面,是林墨睁开眼的瞬间,他人已身处在赌局现场。
他坐在刑椅上,四肢被绑着,面前摆着一大盆水。
而在他对面还有四个与他状况一致的人,这些人或恐惧或兴奋,相继开口:
“两分钟。”
“三分钟!”
“我能坚持五分钟!”
这是一场对赌,只有赢了所有人,才算赢!
镜头中,薄一白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眼眸似无垠黑洞,麻木而平静,像是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桑甜坐在监视器旁边,当薄一白的目光正对镜头的刹那,她忍不住嘶了声。
镜头中男人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器械,看向了所有人,细看的话又不存在的焦距。
虚与实之间,空洞却又有神。
桑甜的直观感受就是,死人睁开了眼。
“薄老师的演技太吓人了,我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一秒入戏,简直可怕!”
镜头内,出现了一双苍白的手,女人十指修长,从薄一白后方的黑暗中探了出来。
沿着他的两鬓慢慢轻抚,像是触碰着一件珍宝,手指滑过他侧脸的肌肤。
像是撩拨和爱抚,色气满满,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
k出现了,就站在林墨的身后。
旁观者已禁不住心跳加速。
“我去这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