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下肚,几人也算是熟稔起来。
“说起来,我与戴大公子也算是旧识了。”苏清宏道,“前几年,在槠山书院里头,我与靖昇是同窗……”
回忆起曾经游学的事儿,苏清宏忽然笑出了声来“靖昇可与那些文绉绉的书生太不同了……”
戴家大少爷名曰戴靖昇,如今年方及冠,尚未娶亲,丰神俊朗又温文尔雅,然而早几年前却也是皮猴一只。
戴靖昇曾求学于槠山书院,拜于大儒荣延昌门下,那会儿正与苏清宏同窗。
荣延昌先生最是崇尚孔孟之道,抱着书本摇头晃脑地念着文,在戴靖昇看来,未免有些迂腐。
他说“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可他也周游列国多年,未尽孝道;他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然而在他周游列国的那些年里头,确实那所谓‘难养’的女子,他的妻子尽心尽力地侍奉着父母……由此观之,孔孟儒学也不尽正确,那孔子,也算不上是圣人了。”
一番话气得荣延昌先生直跳脚,连连大呼“此子难教!”
与戴靖昇不同,苏清宏可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向来得荣延昌欢喜,但他与戴靖昇的关系倒挺好,戴靖昇也曾深更半夜偷偷进了他房里,与他把酒言欢。
“我倒是对靖昇羡慕得紧呢。”苏清宏晃着酒盏,轻飘飘地开口,这其中,似有似无地掺了些惆怅。
他是真的羡慕戴靖昇。
这戴家的小辈们哥哥都是肆意无拘束地活着,无论是戴靖昇还是戴靖泽亦或是戴静瑶,每一个都是那么鲜活,让他羡慕极了。
他也向往着,能有一天,抛开礼仪束缚,随心而活。
“这……待到寒食,大哥定会回京,到时我们再聚!”戴靖泽拍拍苏清宏的肩膀,朗笑出声。
“嘿,何必等到那时!”戴静瑶眨眨眼睛,“你若是想与他叙旧,回头我们一道去文州走一趟!”
“哎,小妹,你又打算偷跑出去浪了?”戴靖泽打趣道。
“什么叫偷跑啊!你不打算一道去我这可是叫……省亲,对吧?”
看着那张开怀的笑脸,苏清宏的心情也明媚了许多。
“嗯,说的对。”
最后三人还是没能一道去文州。
戴靖泽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每次有戴静瑶在的时候,苏清宏总是会多说上几句话。
而在苏清宏的面前,戴静瑶也特别的爱脸红。
后来有一次,戴父将戴靖泽叫到书房里,先是跟他似有若无地聊了一通,后来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泽儿,你觉得,苏清宏苏公子……如何啊”
戴靖泽想了想“苏公子通览古今,饱读诗书,才学过人。又温和儒雅,恪守礼度,真真不愧是苏大学士之后。”
“嗯……”戴父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若是将瑶儿许配给他,你觉得如何?”
“许配”戴靖泽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小妹她刚刚及笄,是不是还有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