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四公主祁连若。
得了准许,祁连若灿然一笑“谢父皇!”
又唤人取了她要的东西来。
江风影见状,此时怕是离不得了,只得又坐下来。
一方小案置于场地中央,祁连若轻移莲步,娉娉婷婷地走过去,袖袍轻轻一挥,一尺白绢轻飘飘地落下,在小案上平铺整齐。
祁连若坐于小案前,素手执起案上毛笔,点了墨,手腕微动,人们只能瞧见那露出的一截皓腕,以及袖袍挥动间飘扬起的微微弧度。
末了,祁连若终于搁下毛笔,纤纤玉指捻起白绢,轻轻抖落着展开。
白绢上是墨色的桂树,栩栩如生,和着这满园桂子香气,让人分不真切,到底是墨桂香,还是桂树香。
白绢上还有题词。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立马就又文臣道“四公主蕙质兰心,词句清丽隽永,实为咏桂花第一人。”
“四公主这画也真真是极好的,风过而绢动,绢动而花落,此画大有意境在。”
这倒不是拍马屁。
四公主如此才艺在众多舞乐中可算是一股清流,缓缓淌过心间,浮华浊气都给洗去了。
再说,四公主祁连若的才女之名,四境之外都有所耳闻。
祁连若闻言,却只淡淡一笑“不过是些女儿家诗词,难上大雅之堂,还请诸位大人莫要笑话我了。”
如此谦逊的气度,与二公主祁连雅可是截然不同。
皇帝对祁连若自然是满意的,叫太监去取了白绢过来,摊在手上细细品察。
“诸位爱卿觉得朕的若儿如何啊?”
“自然是极好的!”皇帝都发话了,立刻就有人站出来使劲儿地夸了。
“江将军怎么看呢?”
皇帝画风一转,笑眯眯地看着江风影。
江风影端着酒盏的手不自觉地一顿。
画确实不错,祁连若如今才十五岁,拿到外边去,都能自成一家了。
江风影也不是没见过好画,相比之下,祁连若的画就显得太稚嫩太没新意了。
这话是不能说的。
江风影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面容淡淡,坦然道“微臣不过粗人一个,这些风雅的东西,微臣着实看不明白。”
祁连若也不尴尬,浅浅一笑“江将军过谦了。”
说完,又面朝着皇帝,道“若儿琴艺不精,水墨一尺不过抛砖引玉。诸位小姐的才艺更是精妙绝伦。”
一句话又将气氛炒热。
江风影终于有了机会拜别皇上。
皇上点点头,允了。
江风影走在宫里,又想起某个小丫头。
想起她一笑起来眼睛就会发亮,心情明朗了好多。
不如明日,便去国师府上一趟,将她带去将军府吧。
若是小丫头说要有美男相邀才肯走,他也不介意勾引一下……咳,颜嘛,他也是有的呢……
另一边的墨羽弦一行人刚回了府,国师大人就叫住了云召召。
“去书房。今夜还得你侍候着。”
小丫头点点头,小跑着跟上那道修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