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帝一怔,即宣他等觐见。他则与梁雪安坐位上,宫娥奉上香茗,二人细品。少顷,光线一暗,便见两条人影映殿而入,一个斯文装束,一个兽皮裹身,极具霸气。这二人见过帝王和娘娘,公子免他等之礼,笑道:“二位请坐吧?”
阿骨打应一声,便不客气就要上座,幸好耶律浚一旁拉住他,这厮不解,回头看他,一脸茫然,却见耶律浚恭敬为礼,说道:“帝为君,下是臣,不敢僭越。万岁恩宠,臣等谢过,还是站着吧,站着就好!”阿骨打一愕,暗恨自己不通礼数,险些酿成大错。
公子笑道:“也罢,不坐就不坐吧!”泯了一口茶,又将杯子搁下:“却不知二位清早来见朕,有何要事,可是馆驿招待不周,怠慢了远客?”二人同礼:“不敢,不敢,贵国人情温暖甚是舒心,臣等有幸来见,实一生之幸,怎敢埋怨?”公子道:“没有就好!”
此帝好酒,更酷爱茶,自登基以来,每天总要花些时间,品尝一番。眼下虽说接待远客,却也不忘了贪杯,一下又一下细品着。二人瞧着糊涂,平添几分烦躁,心下都在想:“那茶当真有这般好喝?”互视一眼,由耶律浚上前一步,启奏道:“万岁,臣等来朝已有些时日,在中原过了一个好年,瞻仰汉人文化的同时,更见证了大国的泱泱气势。”
公子莞尔一笑,说道:“辽王有甚么话,大可直言,不必拐弯抹角。”耶律浚收心,说道:“臣等来贵国,也是应万岁之旨,却不知陛下昔日许下的诺言,可曾作算?”公子冥思一会,沉吟道:“昔日诺言?朕……”
阿骨打出列,细禀道:“万岁,辽王所指乃联姻一事!”此帝回神,恍然而悟:“哦,原是为此,算数,算数,自然算数!”耶律浚暗喜,起手道:“可是君无戏言?”公子浓眉一皱,说道:“辽王何出此意?”阿骨打惶恐,生怕惹祸,就要说明。
熟料耶律浚暗下扯住他,却面对帝王道:“万岁当时颁下旨意,要我二人择日进京,与公主完婚。臣倒想问问清楚,是不是哪一个公主都可以?”公子踌躇:“这……朕当时是应允过给你二人各挑一名才貌兼备的皇室女子做妻子,以此巩固两国的友谊。”
耶律浚问道:“是不是但凡皇家女子都可?”公子不愉:“辽王说的是甚么话,只消是未婚的女子才行,倘若人家早有婚配,你却……”耶律浚请罪:“臣一时失言,望万岁责罚,臣担保她一定未有成亲。”
“她?”公子起疑,“哪个她?”不料帝身旁的梁雪噗嗤一声好笑,说道:“皇上,您还不明白吗?只怕辽王早已有了心上人!”话落,公子微怔,跟着哈哈几声大笑:“造化,造化,原是为此,辽王你怎不早说,却不知是哪家闺女竟有如此殊荣蒙辽王错爱?”
耶律浚迟疑一下,面难道:“这个嘛……”公子道:“有甚么话,直言无妨,不须吞吞吐吐。”耶律浚面上一红,舌尖打结:“这……我……那个……她?”公子笑道:“适间辽王还能言善道,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又害臊起来了?说吧,到底是哪家闺女?”辽王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