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媳妇长得白净,样子也好看,哪像他们说的那样邋遢,就是瘦,太瘦了!”
“除了白,也没别的了,可白能当饭吃,咱庄稼人过得是日子,不是好看!”
“她看啥呢?跟丢了魂一样!”
“还能看谁,看九峰呗,你瞧那小眼神,没了九峰就没法活命,真是恨不得钻到九峰怀里!”
周围几个媳妇的声音传入,毫不顾忌地大声议论着,说话间都暧昧地笑起来,笑得特别大声。
神光红着脸看过去,是几个粗壮的妇人,都包着头巾,穿着露胳膊的短褂子,脸盘晒得黑红,额头被晒得散发着油光,笑得露出一口牙。
她们看着神光局促羞窘的样子,更加笑起来,其中一个还过来拉着神光的手仔细打量。
“长得真挺好看,瞧人家那眉眼,和咱们完全不一样!”
“哎呀这脸上的肉,可真细,不像咱这么粗!”
神光只好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来,可是想想萧九峰让她不要随便笑,她又收回了。
这时候又有几个妇女过来了,其中一个是萧家本家的媳妇,她看着这样子,就笑着骂:“瞧你们,这是欺负人家新媳妇,人家面皮薄,你们就可劲对着人家说?该干嘛干嘛去吧!再耽误上工,到时候扣工分了!”
她这一说,大家笑着就开始拔草了。
这媳妇便过来和神光说话,神光才知道,原来这是萧宝堂的大嫂,她男人叫萧宝辉,她叫田俊惠。
萧宝辉比萧九峰也小一辈,所以论起辈分,这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应该叫神光一个小婶婶。
神光听着那声小婶婶,更加不好意思了:“你就叫我神光就行。”
萧宝辉媳妇:“这哪能,该叫小婶婶就是得叫,咱萧家现在在花沟子村也就只剩下十几家,论起关系都近着呢,老祖宗的辈分礼数都不能丢。小婶婶,你甭给我客气,就叫我宝辉家的就行。”
神光只好点头:“嗯,宝辉家的。”
一时却想着,萧九峰还说,她现在还不算他媳妇呢,说只给她上户口,不和她登记结婚。
依她看,他可能还是嫌弃,存着早晚把自己扔出去的念头,他自己再找个好的,像师姐那样的好的。
她现在先听着这小婶婶的称呼,其实是沾便宜了,如果被他知道,他肯定生气。
又想着刚才萧宝堂也叫自己小婶婶,他那脸色啊,简直是自己抢了他的粮食,看来是没错了!
这边说话间,萧宝辉媳妇开始教她怎么拔草,怎么分辨棉花苗和草,怎么拔起来比较快不累,萧宝辉媳妇说话利索,神光牢牢记住了,之后照着她的样子开始拔。
这时候旁边几个媳妇也跟着凑趣,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说话,那话题还是围着神光转,问神光这个那个的,还打听萧九峰的事。
“九峰嘴上说嫌小媳妇小,其实和小媳妇亲着呢!”
“神光,你就和我们说说呗,说说九峰都怎么和你说的啊?”
“九峰是不是晚上特别厉害?你真受得住啊?”
说这话的人,上下打量着神光,看着神光那单薄的小身子,要笑不笑的。
神光眼神中泛起迷惑来,她想了想,认真地道:“九峰哥哥挺好的,他虽然看着凶,但其实并不凶。”
这话一出,全场轰笑,就连萧宝辉家的也笑得前俯后仰。
瞧这小媳妇,一口一个九峰哥哥,叫得又甜又软,还要拼命地告诉大家她家九峰哥哥不凶,可真是——
大家哈哈笑得不停。
神光被笑了满脸红,她实在不明白大家笑什么,难道她说得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发100红包
第9章
惦记自己男人的那个女人
拔了一会草,这边的草都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萧宝辉媳妇带着大家去另一边拔草,因为那边的棉花地靠着山地下,地块分散,大家也就散开来,神光本来还想跟着萧宝辉媳妇过去,不过看萧宝辉媳妇在和别人说话,她也就只好随着大流去了隔着一小片树林子的另一块地里。
这块地在一眼水井旁边,已经有几个女人在这里拔草了。
谁知道一过来这边,她就觉得不对劲了,有一个女人便拿眼瞅着她。
这种瞅,和别人的眼神不太一样。
别人是好奇,打量,带着探究的笑,可是她不是,她那个样子,就好像自己抢了她的米抢了她的粮!
神光暗暗吃惊,努力想了想,自己以前下山都是跟着师太下山,几年前师太不见了,师太不见前曾经嘱咐神光,让神光不要随便下山。
神光牢记师太的嘱咐,特别听话,平时都不下山的。
便是庵子里偶尔有个来烧香的,一般也都是机灵的师姐来招待,还轮不着神光露面。
这么一来,她最近几年都没怎么见过外人,怎么会好好的得罪人呢?
神光小心地打量着那个女人,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也箍着白头巾,穿着碎花短褂子,下面是一色的黑粗布裤子,她的衣裳和别人差不多,但又不太一样,比别人的好像更好看。
神光暗暗纳闷,但是也不好去问,她人生地不熟,问谁呢,只能是低头继续拔草干活。
一时这么干着,就听到不远处几个女人到了低地头上喝水,她们拿出一个玻璃瓶,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喝,喝完了擦擦嘴巴,又拿下来白毛巾擦擦汗,之后就开始嘀咕了。
神光竖起耳朵想听听她们嘀咕什么,没听到。
不过神光想着,肯定在嘀咕自己,而且凭直觉,可能和那个碎花短褂子女人有关系。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她又有几个人背着锄头往这里走,其中一个竟然是她师姐慧安。
慧安过来后,便和神光挨着一起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