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饥肠辘辘的时候突然吃到两个香喷喷的煮鸡蛋更幸福的事情。
喝了点水后,神光心满意足地躺在炕上睡去,一夜都是好梦,梦里萧九峰变成了菩萨,她扑过去抱住萧九峰这尊菩萨哭着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
第二天醒来后,神光望着萧九峰,舔舔嘴唇:“你就是我的菩萨。”
萧九峰看着她那表情,简直是后背发冷:“你见过长我这样的菩萨吗”
神光顿时不说话了,他那么凶狠的样子,一点不像菩萨,他就是像响马。
不过神光没敢说。
当天做早饭,是萧九峰淘的米,量是足足的,神光看到,心里高兴,又担忧不已,还是怕粮食早早吃光了。
萧九峰看出她的担心:“说了,不会让你饿着,你看西屋那些东西,有些还挺值钱的,实在没米了,我拿着去换就行了。”
说着,他补充说:“鸡蛋就是我之前和人家偷偷换的。”
神光听着这话,眼巴巴跑去西屋,只见萧九峰昨天已经把西屋整理出模样来了,很多东西都归置地放在箱子里,原本放满了东西的炕也干净起来了。
她弯腰,从里面一个铁皮箱子里拿出来一个东西:“这是啥啊?”
样子实在是古怪,见都没见过。
萧九峰:“这是手电筒。”
神光:“手电筒?”
没听说啊!
萧九峰从旁边拿出两个东西,利索地不知道怎么在这玩意儿后面一掀,掀开后,将那东西装进去,再扣上,之后啪嗒一声,就见那东西亮了,竟然照得旁边角落都亮起来。
神光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妖物!”
萧九峰:“手电筒,能照亮。”
神光稀罕了:“还有这东西。”
萧九峰:“等回头,我把这些都拿去,放到黑市卖了,能换不少粮票和钱,到时候还怕养不活你这么一个小尼姑。”
神光顿时心花怒放,她望向萧九峰;“他们怎么会说你穷,原来你根本不穷。”
萧九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像拍一只小狗:“所以别克扣我的粮食了。那么稀的稀汤,你以为我不饿吗?”
神光高兴又羞愧,就差冲着萧九峰摇尾巴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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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照样是出去做工,神光早早地把萧九峰的军用水壶给洗干净了,灌了满满的一水壶水,而且是烧开过后的凉白开,她抱着水壶说:“咱们以后多喝凉白开,不要喝生水,师太说,凉白开好,生水不好。”
萧九峰看着她那很会过日子的小样子,挑眉:“知道了。”
两个人走出胡同,自然又碰到两三个好奇的,依然是打量着神光不放,不过神光现在却自在多了,不像头一天那么羞涩了。他们要看就随便他们看吧,反正看了也不会掉块肉。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一阵吵闹声,紧接着,一个女人哭着,一个男人怒吼着,就这么冲到了自己和萧九峰面前。
那个男人看上去面目狰狞,神光吓了一跳。
萧九峰上前一步,直接护在了神光面前。
神光身形纤弱,萧九峰却健壮挺拔,肩膀又宽,她觉得自己整个被萧九峰挡住了。
心里不怕了,还是好奇,就小心地探头出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是王翠红,男的是一个方脸的,看上去这个就是昨天慧安师姐和自己说的王翠红男人陈铁栓。
王翠红眼睛含着泪,垂着眼,呜呜呜地哭,旁边的陈铁栓满脸怒气,杀气腾腾,那个样子好像和萧九峰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神光下意识捏住了萧九峰后背的褂子,轻轻地捏住一点。
虽然只是一点布料,但她觉得捏住后,心里就安稳多了,不太怕了。
这个时候周围不少人在看热闹,大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是在嘲笑王翠红,说王翠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她嫁人了也不安生,说她还惦记着萧九峰,还说人家萧九峰都有媳妇了,她怎么还这么犯傻 。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神光,大气不敢喘,只是把萧九峰衣服后面那一小块布料攥得更紧了。
陈铁栓气冲斗牛,红着眼睛,指着萧九峰:“九峰,咱以前也都是兄弟,光屁股时候就一起玩,这事到底怎么办,你给我放一个话!”
萧九峰好整以暇,淡声问:“铁栓哥,你到底要我说什么,麻烦也给我一个话。我们以前是兄弟,我虽然离开多年,但在我心里,你还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就打开窗户说敞亮话。”
陈铁栓:“好,那你说,你打算怎么看翠红的?这事你到底怎么办?”
萧九峰:“翠红?她不是你媳妇吗?你自己媳妇,你问我到底怎么办?”
周围的人,有人听出这话里意思的,发出一阵闷笑。
陈铁栓气得脸都红了:“九峰,这事你得画出个道道,你知道翠红这些年一直在等你,等了你这么多年,她这前脚刚嫁给我,你就回来了,你让人怎么想?你让人怎么过日子啊!”
萧九峰听了,却是眉眼泛冷,眸光变得冷漠起来:“铁栓哥,我问你几个问题。”
陈铁栓:“你说。”
萧九峰:“是我让她等我十几年吗?她等我十几年的事,和我打过招呼吗?”
陈铁栓一噎,看向王翠红。
王翠红泪流满面,盯着萧九峰,颤声说:“你可真狠,是,你没说让我等,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这个时候正是上工的时候,周围不少社员围过来,大家竖着耳朵看热闹,听到这个,都窃窃私语起来。
陈铁栓:“就算不是她让你等的好了,可是现在全生产大队都知道,她当初是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