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男的黑眸深不见底,却有深入人心的力量。他咽了口唾沫,听秦依依细细道来。
“几年前我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在郊外迷路了,是他救的我。若不是这个叔叔的话,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
秦依依长叹了一口气,那个漆黑寒冷的夜晚,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而这个叔叔的出现就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又给了她希望。
景绍言低眸抿了抿唇,没想到景博良和秦依依,竟然有这么一段渊源,也许是刚才自己太敏感了,对她失态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你的父亲吧。”
秦依依眨了眨杏眸坚定的说着。
景绍言为他父亲守孝。在寺庙呆了那么多年,再加上男人刚才一系列的反应来看,她就知道自己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你说的没错,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男人拉开了真皮座椅,坐在书桌面前,低着头,脸色有些微微泛白,看起来很不精神的样子。
秦依依轻瞥了他一眼,朝景博良的照片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自己的敬意。慢慢的关上了门。
没想到看似无坚不摧的男人,竟然身上还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她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心疼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嗡嗡嗡……”
秦依依的手机在餐桌处嗡嗡作响,她回眸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小步往餐桌的方向跑着。
“喂,妈,你还没睡呢?”
秦依依小步走到门口的方向,轻声地说着。
“没呢,这几天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过来。对了你爸爸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白曼芝声音尽显憔悴,自从秦明被拘留之后,她寝食难安,夜里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如今局势已经确立了,秦明压根就已经没有候选资格了,不管他是不是被诬陷的,大局也定了。
白曼芝现在也不再奢望当什么议员夫人了。只想把秦明赶紧从拘留所里救出来,还他一个清白。
哪怕是放弃了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也要还他一个清誉,名声对一个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还在查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会都告诉您的。您放心,我会把爸爸安然无恙的带回去的。”
“咳咳咳……”
白曼芝的咳嗽声,引起了秦依依的注意。
秦依依眉头轻蹙着,看样子白曼芝的病情并没有些许好转。
“妈,身子怎么样了?怎么又咳嗽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白曼芝清清嗓子,尽量不让女儿听出自己的不适感。
秦依依轻瞥撇了一眼书房门口,降低了分贝,捂着话筒道,“你身体要是不太好的话,我把洋洋放到别人家里住两天。”
“这说什么话,我的外孙我自己亲自看。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秦依依不舍得挂断了电话,这几天一直围在景绍言的身边转,也没敢跟白曼芝通电话。
要是让白曼芝知道了自己现在在干嘛,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呢。
秦依依坐在沙发上半阖着双眸,纤细的手指轻轻揉按着自己的眉心,她有些心力交瘁。
秦明还在被拘留的过程中,而白曼芝的身体也日益不如从前,她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这是为你父亲名下转移财产的黑户。”
秦依依猛然抬头,男人站在他的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里还夹着一张纸条。
她倏然起身,一双杏眸瞪大了,她看着男人。
“你说什么?”
秦依依有些惊讶,本以为自己今日触怒了景绍言,他不找自己麻烦已经谢天谢地了,没想到竟然还给她送来了这么重要的证据。
男人把字条扔到茶几上。
“这是我托人帮你查到的证据,剩下的就看自己了。”
景绍言话语冷沉,他其实早就已经查到了关于她父亲的证据,只是因为自己心里怨恨迟迟不愿意给她,就想把她留在身边整她,玩弄她。
只是刚才秦依依离开房间门的那一鞠躬,让他心里有一丝丝的触动。
秦依依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一丝良知都没有。一个多年前救过她的人,她能感恩到现在,也是实属难得。
可是他的母亲却连秦依依都不如,父亲的葬礼都没有参加过。
景绍言在书房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帮她一把,他已经没有父亲了,深知其中的痛苦。
秦依依拿起字条,紧紧的攥在手上,眸子里闪过一道潋滟的水光。
虽然男人这几天一直在刁难她,可是能拿到这一份这么重要的信息,真的是值得。
“对了,还有一件事。”
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她和秦依依签订的女佣合同。
这份合约,他一直都带在身边,总觉得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