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对苏篱另眼相看,大概只是觉得他可贵吧。
对,可贵。楚靖都很少见到这样的人——纯粹得如同一块水晶,自以为喜怒哀乐掩藏得很好,实际全写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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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篱先前去过洛阳,是以对这段路途并不陌生。
他在车马行雇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师傅,四更天出发,一路紧赶慢赶,下午便到了。
苏篱来得巧,郭太守刚好在府中,他将信物交给门房,很快便得到了通传。
郭阳比想象中要年轻些,此时他穿着常服,头戴方巾,唇上的短须微微上扬,看上去十分亲和。
苏篱悄悄地舒了口气,整了整脸上的布巾,恭恭敬敬地行礼,“小可苏篱,见过大人。”
郭阳见他举止有度,不似普通小民,心下便多了几分重视。他早就查探过苏篱的底细,是以对他面戴布巾的举动并不感到惊讶。
他扬了扬手,淡淡地说道:“不必拘礼。”
“谢大人。”苏篱起身,敛袖,垂首。
郭阳呷了口茶,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识字?”
苏篱再次揖身,“回大人,略略认得几个。”
“会画墨色牡丹?”
“皆为主子所授。”苏篱面不改色地说道。
郭阳挑眉,“主子?”
苏篱掩在袖中的手心虚地握了握,说得模棱两可,“家父曾在相府做过花匠,也替主子做过一些……旁的事。”
郭阳眸光一闪,不知有没有信他,转而问道,“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苏篱面色一整,深深一揖,“寒潮突至,小可实在没有料到,此次前来,只为收回那批花木。”
“哦?”郭阳眸中现出几分讶异,还有淡淡的笑,“你这是不想卖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