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还跪在地上,萧夕轻声道:“都起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副官从地上站起来答道:“回禀郡尹大人,昨夜郡尉大人在雀丘下遇到伏击。”
“是那伙盗贼所为吗?”萧夕微微颦眉。
副官却摇头:“不是盗贼,而是……巫族人。”
萧夕惊道:“竟然是巫族人,他们为什么要攻击你们?”
副官答道:“那两个巫族人夺取郡尉大人的青铜刀,说是要回去复命,郡尉大人被巫族人所伤,属下保护大人不周,请大人降罪。”
“不怪你,这件事不怪任何人。”萧夕微微颔首,望着春色微雨,“都回去吧,这件事本官会处理的。”
静夜初雨,长明灯静静亮着的微湿游廊上,萧夕面有疲意,轻轻打开正屋的门。
太子白泽正侧躺在小床上,额头上搭着巾帕,脸颊微白,还没从昨夜的血腥中缓过来。
萧夕坐在床侧,太子白泽微微睁开眼,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满含担忧。
“听下人说,你今天没怎么用饭,还把喝下去的药给吐了,现在好些没有?”萧夕轻声问道。
太子白泽轻轻点头:“我没事,倒是你,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合眼,是不是很累?”
萧夕轻声叹道:“想到棙如被巫族人所伤,我根本睡不着。”
“听说棙如郡尉的青铜龙雀被巫族人夺去了,看来这伙人是冲着这柄刀来的。”
萧夕神情露出自责:“当初合吾尧臣让棙如跟我来濯浪郡,就是希望我保全其性命,如今却害得他被巫族重伤,还被夺去家传宝刀,我实在有负合吾尧臣的托付,这件事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难道你要去找巫族人夺回青铜龙雀?”太子白泽不由露出担忧神情。
萧夕咬牙道:“我要让巫族人知道,世上的东西不是想取便取,想拿便拿,肆意妄为是要付出代价的。”知道太子白泽害怕自己会被暴露,转而又安慰道,“我会小心行事,你别担心我,好好照顾你自己。”
太子白泽轻叹一声:“自从付月跟随你身侧,你哪次做事还会听我的劝?”
萧夕柔声安抚道:“我岂会不听你的话,这些都是小事,但凡大事都还需你来拿主意,你可是我的军师呢。”
太子白泽这才脸色舒缓:“你若真听我的,这件事就先别着急,等到弄清原委再行动,现在你赶快去休息,床我已经给你铺好了。”
萧夕站起身笑道:“好,我听你的。”说着便走回自己床榻,熄灯安睡。经过昨夜变故,今天又因棙如的事忙碌一整天,萧夕也的确疲累,很快就熟睡过去。
睡到半夜,忽闻窗牖轻响,萧夕睁眼醒来,坐起身一望,果然付月的一只手正从窗牖底下伸进来,跟自己轻轻招手。
萧夕朝太子白泽那边望去,并不见他被惊动,于是忙悄悄穿上衣裳,推门出去,却见付月的身影已经朝着后门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