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婉儿在外养病,一直没能对母妃尽孝,王府大小事宜也一直都是母妃操劳,婉儿敬母妃一杯。”随侍的侍女一一给座上的人斟了酒后,白燕婉十分懂事的端了酒杯先敬了老安王妃。
两人饮毕,老安王妃脸上的喜色自是不必说,白燕婉又倒了一杯,邀了在座诸位,大方道,“这杯婉儿敬大家,和和美美,万事随心。”
闻言,所有人亦是举了杯,白泽方才瞥了白燕婉一眼,心不在焉的举起杯来,与所有人一同饮了一杯。
“第三杯敬萧嫂嫂,”白燕婉再倒一杯,略显欣喜而热情的目光望向身边的萧夕,率先举杯便一口饮尽,道,“酒酬知己千杯少,满饮此杯,婉儿的千言万语皆在杯中。”
神游的思绪被白燕婉一番话强行拉扯回来,萧夕亦是举杯饮尽,却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喝酒吃饭上,全在那个清高孤傲的白泽身上。
她不敢看他,却只能不停地想,他究竟为什么突然痴狂一般喝酒,越是不停地想就越是在意一分,甚至连自己都开始焦虑萧夕与白泽的关系。
好在白燕婉也并没有注意到萧夕有什么不对,转而又倒了一杯酒,语意轻快,“承哥,这杯敬你,一来谢你照顾母妃与王府,二来全我多年未见的兄妹之情。”
白泽愣了一下才抬眼望向不知世俗为何物的白燕婉,此刻她正望着自己,眼里有明显的来自于兄妹亲情的关心和担忧。他记得他小时候一直因为自己是被捡来的这件事而隔绝他人,寡言少语,只有白燕婉似乎毫不疲倦的与他日日讲述那些幼稚却有趣的琐事。
就好像,他们根本就是亲兄妹一样。白泽笑了一声,有点牵强,有点苦涩,他举杯示意,调侃道,“婉儿这一趟不仅身康体健的回来,这嘴巴也是越来越能说了。”
他一口饮尽,语气没有平日里的轻松狡黠与戏谑,只是淡淡的说着了这么一句话,像只是为了说这句话而说这句话。
没能劝住白泽继续没完没了的喝酒,白燕婉眼看着又要倒酒找借口敬他,却被眼疾手快的老安王妃拦了下来,“婉儿,你身子才大好,酒还是少饮吧。”
白泽这才注意到白燕婉可能是为了劝自己不再喝的良苦用心,转而又苦笑了一声,却还是没能停住喝酒的动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时空一样,只知道就是刚才看到萧夕那一个眼神之后,迷离之间那一抹忽远而近的红色彻底消散之后,他有的就只有眼前的清酒了。
萧夕咬了咬牙,端了酒杯却不得不礼数周全的先敬了老安王妃一杯,在看到白燕婉不减担忧的眼神之后才有些挣扎的端了第二杯酒,“世子,这杯我敬你。”
一来敬你为人沉稳处事利落,二来敬你处处维护助我多次脱困,三来敬你挂念萧夕却多年无果。
两人眼神再度交汇,一股别样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却有说不完的无尽的悲伤,他们中间不过隔着一方桌宴,却像有无法跨越的鸿沟,无论是身份上的,还是灵魂上的。
“好。”他几乎是哽咽着说出这个字的,白泽紧紧握着玉杯,像是不注意就会一不小心把杯子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