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笑的和顺,心里虽是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老安王妃究竟要干什么,面上仍旧是免不了装的一无所知,低头道,“多谢母妃赐教,儿媳谨记于心。”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杯中的茶,白燕婉的眼神又偷瞥了一眼老安王妃,茶面平静,却是经不起一点轻微的动静的。
果不其然,在萧夕看起来一事都不知的回答之后,老安王妃眉目之间骤然染了愠色,语气也严肃锋利了不少,高声道,“既如此,你来仪居的开销账目为何与王府总数对不上?!”
心里冷笑了一声,萧夕却面露惊讶之色,去端茶水的手也直直收了回来,连忙起身行礼,“儿媳不明白母妃之意,请母妃明示。”
“也罢,你既然说不明白老身的意思,那老身便让你明白。”老安王妃招了招手,秦嬷嬷便从身后离开,老安王妃眼神像是要把萧夕给射穿了一般,只要今日这件事成了,她手里并不稳当的管家之权就得乖乖的重新再交出来。
悄无声息的咬了咬唇,白燕婉敛了声音,打算再观察一会儿。
转眼秦嬷嬷便带了两个丫鬟往亭子里赶来,两个丫鬟脸上有一分不很明显的嚣张神色,手里捧着两份一厚一薄的账本,让萧夕一下便认出来正是自己院里管账从来不让青衣蓝挽过目的常春和留春。
才压下心中的得意,就听头上那道怒气不减的声音传来,“你自己看看!”
老安王妃说着便摊了两本账本,其中一本是王府各处开销记录,另一本则是来仪居的开销记录,仔细对比下来,王府内务每月发给来仪居的例银和来仪居账本上记录的花销数目上的确对不上。
具体说来,来仪居的花销记录比王府给的例银记录足足多了一倍之多,而萧夕是遗孀,院子里伺候的也大多数是丫鬟,在娘家亦是不受待见,她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有这么多银子的。
落到老安王妃眼里,那便是头等大罪了。
萧夕应声起身,在两本账本中间来回翻动,查看良久,还没等辩驳就听老安王妃的声音继续道,“老身倒要看看白纸黑字你还有何话狡辩!”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连自己花销的账目都整不好,哪里有能力管好整个王府。
白燕婉瞥了一眼离自己并不远的两本账本,来仪居的那本每一页还都盖有萧夕的印章,想来不是能轻松应付得了的,可她也不相信萧夕会是那种在银两上做文章的小人。
“母妃,你别着急,嫂嫂定能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拍了拍老安王妃的后背,虽不是明面上给萧夕开脱,但这句话也足够萧夕对她生出几分打心底里的感谢来。
萧夕忽的指在了那每页都有的印章上,不由得也提高了几个声调道,“这账本是假的!本妃宫里的每笔开销本妃都有过目,数目是伪造的,印章也是伪造的!”
说的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常春和留春二人,这账本明明是她二人日日亲自保管,专属账目的印章则更是由老安王妃亲自持有,从不下发,全然不可能有造假一事。
加上此事更是从头到尾都是老安王妃的谋划,更不可能自掘坟墓私自改了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