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娣她突然进来,说要服侍我沐浴……我不好拒绝。”坦坦荡荡地回答,乌鲁西充分地表现着自己的困惑不解。他理所应当是对哈娣的举动完全不知情的。
乌鲁西的话证实了之前凯鲁的想法,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即使他自己也不明白此时为什么会有这些诡异的情绪。或许,是明白深爱娜姬雅的乌鲁西绝对不是哈娣的良配?想当然的想法占据脑海,他忽视了自己隐约的自私心理,还有想到娜姬雅时明明和平时的感情所有区别的憎恶和嫉妒。
看上去,乌鲁西并没有发现哈娣对他的爱慕。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他性格太单纯,又或者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娜姬雅身上?这么想着的凯鲁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既然乌鲁西还不明白哈娣的意思,就不要再提醒他了吧。以他温柔的性格,知道了哈娣的感情,恐怕会很为难。为什么娜姬雅会得到他的爱呢?为什么哈娣会爱上他呢?明明她们都配不上乌鲁西。
“这样啊……”他无意义地嘟哝了一句,终于从自己纷杂的思绪中脱离,视线也从乌鲁西的表情移开,关注到此时微妙的场景和气氛。
之前推门而入的时候,凯鲁整个人都关注着哈娣的事情,然而注意力一旦移开,他才突然反应到——这里是浴室,而乌鲁西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浴池。
此时乌鲁西露出半个胸膛,侧着脸看过来,表情有些茫然,看在旁人眼中给人一种单纯的感觉,凯鲁盯着他整个人几息之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门被关上,但乌鲁西紧绷的身体并没有放松,之前被哈娣所引起的渴求正在身体里灼烧。多少年了,曾经他从来不会压抑自己,而如今却是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任何一次纾解,甚至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的需要。然而,身体已经限制了他。这样尴尬的情状,这样无奈的感觉,让乌鲁西感到一种深刻的耻辱。
而且,为什么凯鲁·姆鲁西利会这么及时赶到?哈娣绝对不会泄露她的行踪,能发现哈娣的不对劲,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并且想办法通知凯鲁的人,乌鲁西只想得到一个。
“拉姆瑟斯。”就这么靠在浴池边,乌鲁西叫了一声。知道某个人必定是在附近,“出来吧。”
不出所料,异色双瞳的男人从于是角落的帷幕后走出,冲着乌鲁西挑了挑眉,然后充满玩笑意思的说:“女人缘不错,这才多久就让赫梯族的公主自动献身了,还一路追到浴室来,可惜被打断了。”所谓公主,实际上是对贵族小姐的称呼,而不仅仅是国王的女儿这么单纯。哈娣作为赫梯族族长的长女,实际上的身份也算是高贵。宫廷中的女官大多都是出身高贵的贵族小姐们,女官只是她们的工作,一些更低下的事都是由奴隶们去做的。哈娣这样的身份,原本不至于来侍奉夕梨,毕竟夕梨仅仅是王子的侧室,而侍奉乌鲁西就更没有理由了,如果不是哈娣丢乌鲁西有意思,何必做到这一步?说着调侃的话时,拉姆瑟斯心里翻腾着不快的情感。
可惜被打断了?乌鲁西听着拉姆瑟斯的话,敏感的神经再一次被触动。拉姆瑟斯是知道乌鲁西身体问题的人,所以他也知道乌鲁西是绝对不可能和女人交合的,即使凯鲁没有打断刚才的事情,一切也不会进展下去。拉姆瑟斯说这样的话,是想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吗?
心中暗恨,乌鲁西面色沉郁,然而身体却继续升腾着异样的渴求,刺激着他波动的情绪。
“可惜?也许吧。”他轻声回应,强行忽视身体上微妙的感受,“既然觉得可惜,你又何必去把凯鲁·姆鲁西利找过来?”
这个语气……?拉姆瑟斯眉心皱起。他太了解乌鲁西,所以他明白乌鲁西这一句听起来好像只是轻松的调侃的话语下面,带着刺。乌鲁西现在很不高兴。
“怎么,生气了?”几步走到池边,在乌鲁西靠着的地方旁边蹲下,拉姆瑟斯侧过头看着乌鲁西,问。
生气?为了这样一具身体?乌鲁西闪过这样的想法,嗤笑一声,有种自嘲的感觉,他回答:“不,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想不到这具残损的身体竟然还会有欲望。从四肢汇聚起来的冲动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压抑在心上,沉重的。
乌鲁西表现得太镇定,所以拉姆瑟斯并没有猜到乌鲁西是因为欲望的原因才说了那句话,他以为乌鲁西的意思是哈娣主动献身,于是接了下去:“女人,会献身给自己爱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乌鲁西没有回答,他没什么心情继续和拉姆瑟斯闲聊,现在他更希望拉姆瑟斯离开,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他这样的反应让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拉姆瑟斯本来等着乌鲁西回应,不管是一个音节还是短短的一句话,他很习惯这样和乌鲁西相处的模式,一直以来乌鲁西对他都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和对旁人的温和完全不同,然而却是乌鲁西更真实的一面。大多时候拉姆瑟斯会因为自己在乌鲁西面前的特别而愉悦,有时候他也会因为得不到稍微温和一点的对待而有些不平衡。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为乌鲁西数年如一日的态度不变而感觉到焦灼,但是在一段时间之前重新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和乌鲁西相处的时候拉姆瑟斯已经不会再一直处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