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汤文哲很快反应这可能要做占卜,他想要慎重选择但不知道过云从凭什么算起,只能凭直觉说,“12?”
为什么是12,应为刚刚吃的面条一碗一元二角。
过云从目光落在路边工地外墙上,上面用油漆涂了不少标语。从左往右,第12个字是「安全第一,时刻注意施工隐患」的「患」。
患,心上一串。
汤文哲是无心指出这个字,患去了心,那么就只剩串。
串,象形字,形象地展示了是棍子或绳子穿过一些物体。
过云从放眼望去,在灰蒙蒙的扬尘中远远东北方向有人晒衣服。绳子绑住两根电线杆子,上面挂着好几件旧衣服随风飘荡,恰如串字。
“先去那里。”
过云从没解释为什么。而望山跑死马,晾衣处瞧着挺近,三人要绕过通行不便的区域,是走了半个多小时。
这里能有什么?
汤文哲不解,走进后发现这一带是废弃危房。地上散落着垃圾,几乎听不到任何人声。除了拾荒者,应该没有其他居民。
“过师傅,你有什么发现?”
汤文哲一边问,一边跨过碎玻璃酒瓶。右脚刚落地,鞋底稍硬,像是踩到了什么。他没多想,自然而然侧移一步,换了落脚点。
过云从的目光却停留在地面,戴上了手套从地上捡起一样物品。看外形像是某种动物断裂大半的牙齿,约有三厘米长。
“这是?”
汤文哲吃不准牙齿真假,更不知道属于哪种动物。
“是虎牙。”
奉衍一语道破,“牙根还有干涸的血迹残余,没有进行打磨,它离开活老虎的日子不长。”
“老虎的牙齿?”
汤文哲越发迷惑,不提老虎是保护动物,这里是城市的工地附近,怎么会有新鲜的老虎牙齿?
作者有话说:
注:文中蛇门相关资料,参考《苏州城门城墙那些事》,施晓平·著。
第十三章
半颗虎牙出现在城市的施工工地附近,排除老虎偷偷地进城胡乱吃东西磕掉了自己的牙,几乎可以断定有人为因素将它遗落在此。
也许有人抬杠,说不定是某种鸟类在森林里衔了虎牙,把它叼到了人类栖息地,那么就实地勘察原因。
“去那栋破了窗的平房。”
过云从环视一圈,指向几十米开外的荒屋,那里有隐隐约约的黑红气纠缠。
汤文哲警觉起来。虽然他没有奉衍的眼力能一下子认出虎牙,但不缺逻辑智商。城市里有大型猛兽的踪影,最可能是被非法贩卖者带来的。
附近都在施工,正是最好的保护色。
普通老百姓不会没事往这跑。再说工地上难免人多眼杂,但这年头不会多管这种闲事。
工人们干活劳累,也没吃饱撑到特意去相关部门检举非法活动。这可不是后来通讯便捷的时代,不少人就连电话都没见过。
“那个蛇贩子张大庆,农贸市场里没人清楚他从哪里搞的货源。”
汤文哲想起昨天的菜场调查,“只听说他是在苏城里买的野味,说不定就在这里偏僻的地方。”
是或不是,去了便知。
三个人放轻脚步走向荒屋。暂时都没听到里头有任何说话或其他动静,而真的撞上人也不慌,就装作买家即可。
走进一看,门窗都锁着。
门是从外面上了一道铁链锁,窗是里头插了插销,但玻璃裂了一个角。
奉衍不声不响,身手甚是矫健。
不废话,右手穿过玻璃破开的小洞,轻轻一挑起插销开窗,先一步跳进了屋子。
“没人。”
奉衍将窗彻底推开,示意两人可以进来。“当心地上的碎石和碎玻璃。”
屋内家具都已经搬空,只剩下空房间。
水泥地被砸开,却不是到处都有碎石。很明显,杂物被扫到了角落里,中间留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
地表呈不可忽视的暗红色。
还有一股没散透的腥臭味,引来了苍蝇和其他飞虫。
过云从向西北角走去,那里血气最浓。但地面没有杂物,只有一根墙柱矗立着。取出随身小刀,用它挑开了墙柱上紧避的贴皮层,一股腐烂腥臭从中窜了出来。
手电筒朝里面一照,柱子半截中空,其中有不少腐烂的皮毛、血迹干涸的碎骨等等,大致可以辨识出属于穿山甲、羚羊等动物残骸。
“这里是一个地下交易点。”
过云从事宜两人来瞧瞧,“尸体残余被当做垃圾扔进了柱洞里。”
奉衍看到了腐烂皮毛上还有昆虫,“这批动物残尸还没被完全分解,被扔进来不超过三天。基本可以推测上周日刚刚进行过一场交易,是非法交易。”
两年前,华国颁布了野生物保护法,但不可否认1991年对此的执行力度不大。
提到法律,奉衍的视线在过云从手上停留一秒。那把小刀,不属于管制刀具的范畴。
过云从面无异色地收起小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紧急事务之一,购买了一些整套法律书籍。
之前警告过家人的话不是作假,确实请教过法律系的学姐无授权租房等问题,还有请人推荐了书目,可不能吃了不懂法的亏。
汤文哲没留意到这点细枝末节,他的注意力都在发现非法交易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