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器上映出有个黑衣男人坐在餐桌前,似乎在等待点餐,霍离忙跑出去,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请明天惠顾。」
「这么早就关门了?」
涩哑的声音,彷彿金属的鏗鏘声,男人抬起头,霍离一愣,有些面熟,似乎是照灵事件中那个人间蒸发的律师,他揉揉眼,又觉得不太像,这个人脸上没有一点儿生命的气息,瞳深如墨,嵌在惨白肌肤上,有种让人不寒而慄的诡异,一种直觉,他是来自阴界的使者,所到之处,带着明显的死亡召唤。
再笨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霍离下意识的往后退,顺便瞄瞄餐厅四角,为防精怪捣乱,餐厅里贴了不少张玄和林纯磬的辟邪道符,他心存侥倖,希望道符能镇得住这傢伙。
希望落空了,男人根本没把那些符籙放在眼里,站起身,慢慢走向霍离,随着他的走近,霍离可以清楚感觉到周围灯光越来越暗,有种死亡的冷寂在向自己靠拢,他警惕地看着男人,手背到后面,准备取出火链法器应战。
「喵!」小白突然从后面衝出来,立在两人之间,毛炸开,猫眼阴森,冷冷盯住男人,发出凄厉嘶叫。
一道无形蓝光挡在了男人面前,是属于道者的天然罡气,他皱了一下眉,没想到御白风身为猫形,法力犹在,看来自己今晚要不留痕迹地带走霍离似乎不太可能,想了想,觉得掳人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他们早晚是自己的掌中物,于是对霍离微笑道:「你养的猫好凶,我还是改天来拜访好了。」
霍离不答话,盯着男人转身离开,见他走到餐厅门口,突然又回头说:「替我问候你的父亲。」
「咦?」
霍离一愣,追跑出去,却见外面夜色漠漠,男人已经消失了,他转回餐厅,房间里还存留着那股阴冷死气,他抖了一下,心有馀悸地问:「小白,他是什么人?」
「魔,死……魔。」
小白的灵力比霍离高很多,自然也就更强烈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很久未曾接触这么阴烈的气息,像无边黑暗,让他们无从躲藏,只能乖乖被罩笼,任其吞噬。
小白跑回财务室,飞身跳上桌,倒转刚才录下的监控摄像,当转到男人出现的画面时,屏幕爆出雪花,一个黑影从雪花里慢慢走出,在座位上坐下,他看上去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雾影,可以透过影子看到后面的景物,似乎感应到有人在看他,男人抬起头冲镜头微微一笑。
「啊!」
画面太惊悚,霍离吓得跌倒在地,恐惧地发现他们现在看的是直播——男人根本没离开,就站在房间外面冷冷盯住他们,身后房门也应景的发出吱呀响声,霍离本能地看屏幕,竟发现有团黑影悄声走进来,吓得又是一声高叫:「他他他进来了,小白救命!」
「你好歹也是个妖怪,这种反应很丢妖怪的脸耶!」
小白跳下桌,上前踹了霍离一蹄子,猫眼看向门口,房门关得很紧,根本没人进来。
「是心魔,你看到的只是幻象,他在扰乱你的心。」从这么高明的幻象手法可以看出魔的功力有多厉害,不过看看吓白了脸的霍离,小白咽下了后面的解释。
「妖怪好像不怕辟邪符耶。」霍离心有馀悸地回头看,没发现怪异,这才放下心,说:「他道行高过大哥和林纯磬,才敢跑来装神弄鬼,惨了,他是不是看我们店生意好,想来捞一笔?」
「放心,他对你的店没兴趣。」很怀疑小狐狸脑袋里装的是不是糨糊,小白没好气地说:「他感兴趣的是你父亲,刚才不是还让你代问好吗?」
「我爹有我娘,才不会喜欢妖魔!」
小白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跳起来大吼:「我说的感兴趣是不怀好意的意思!这傢伙出现得很古怪,明天我们去找张玄问问看这魔是什么化成的。」
「现在就给大哥打电话吧?」小命受到威胁,霍离觉得越早联系张玄越安全。
「这么晚了,张玄和董事长正忙着呢,你打电话绝对没人接。」小白很老练地说:「明早去找他们好了,放心,那傢伙的目标不是你,否则刚才就动手了。」
「噢。」想想也对,霍离听从了小白的建议,又凑上前哈哈着问:「要是真有什么危险,小白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一蹄子踹过来,小白冷笑:「会,保护你顺利去投胎!」
小白建议不找张玄是正确的,因为张玄和聂行风根本没回公寓,他们离开快餐店后在外面兜了一阵风便开车去了公司。
已近午夜,公司安全装置系统啟动,大门紧锁,聂行风用解读磁卡开了侧门,和张玄乘电梯来到顶楼,他的办公室里。进去后,他没有撳亮灯,而是顺手锁上门,背靠房门,将张玄拉进怀里,黑暗中和他吻到了一起。
路上张玄喝了两罐啤酒,脸颊嫣红润泽,刚才开车时聂行风就看得怦然心动,终于还是经不住他的蛊惑,带他来公司享受办公室恋情的刺激。
伴随着热吻的是寂静空间里传来的低促喘息声,肢体交错在一起,外衣在曖昧的摩挲中落到了地上,跟着是领带,聂行风解开张玄衬衣下方几枚纽扣,将手探进他胸前,开始恣意搓揉,手稍微有些冰,张玄低喘了一声,拉聂行风走到办公桌前,笑道:「你好心急哦。」
旁边的百叶窗没落下,靠在桌前,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影影绰绰,让夜显得更加深沉,远处灯盏在房间投下淡淡光影,有一抹正好映在张玄半边脸颊上,润和淡雅,像塑完美的玉石精雕,釉蓝眼眸里游离着一汪水波,带了些俏皮,也带了些邪魅,像是慾望的精灵,在挑逗聂行风的理智底线。
聂行风感觉喉咙有些发乾,转身想去落下窗帘,却被张玄拉住,带到自己身前,勾住他的脖颈,又将吻送了过去,唇齿相依,他嘟噥道:「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的人又看不到,你怕什么?」
明明知道不会被看到,可心里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不过吻啄轻易抚平了聂行风的顾虑,他笑着回应了那个热切的吻,「我习惯在做某些事情时拉上窗帘。」
「可是这样你不觉得更有情调吗?」
调笑不妨碍热情吻吮,聂行风搂住张玄将他压在了桌面上,好在桌子够宽大,把文件推到一边,足够他们在上面依偎调情,衣服在肢体蹭揉下发出曖昧的沙沙声,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吻吮,聂行风把张玄的腰带解开,手伸进去抚摸他敏感的分身,听着他似有似无的喘息在空间回荡,缠绵如七弦琴上的丝弦,一点点拨动自己的心房。
正纠缠着,走廊上传来窸窣脚步声,两人动作一滞,眼神同时转向外面,隐约看到有灯光晃过,很快脚步声转去了别的地方,原来是执勤的保安。
脚步声在附近徘徊,聂行风想继续又怕被听到,只能跟张玄维持肢体相依的姿势,见聂行风似乎很紧张,张玄眼睛眨眨,突然噗哧笑起来,聂行风慌忙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过了好久,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热情被中途打断,他有些鬱闷,叹气问:「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偷情?」
「可是很刺激对不对?」
刺激?他说是有病!
他们明明可以在家里正大光明的做爱,而不是偷偷摸摸跑到公司来胡闹,看着张玄笑盈盈的一张脸,聂行风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被蛊惑了,才会同意他这荒唐提议。
「那么,接下来还有更刺激的!」低头将吻重新送入张玄口中,聂行风微笑着说。今晚他会在这里好好惩罚小神棍,让他明白有时候寻求刺激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衣服褪下,办公室的长桌上两人坦诚相见,热切抚摸是性爱的前奏,理智在激情和慾望中腾空,聂行风頎长手指在张玄裸体上游走掐动,像高超的钢琴演奏家,在热情弹奏属于自己才能拥有的华丽乐章,聆听着张玄倾吐自己想听的音符,激烈乐曲中他将慾望冲入对方体内。
不给张玄缓衝的空间,而是压住他的腿,一鼓作气在他体内驰骋,张玄的双腿被擎起,腰身半离开桌面,他无处借力,下位的空虚促使男人的分身更完美的捣入他体内深层,敏感的内壁下意识的抽搐,接受分身强硬的贯入,充盈的感觉让他觉得在这一刻他们已经不分彼此的融合到了一起,他仰起下頜,随聂行风的律动发出轻声呻吟,很快腹下热流衝来,聂行风将热情全部发泄到了他体内,跟着手在他分身上飞快捋动,让他的情慾也很快勃发出来。
激情过后的两个人相互搂靠着在桌上躺了一会儿,聂行风说:「很晚了,今晚就这里过夜吧。」
「好啊,那我下去冲个澡,董事长要不要一起来?」
隔壁是休憩室,沙发床具一应俱全,不过没有浴室,想要衝浴得跑去十一楼,那层是职员娱乐中心,也相应的配置了淋浴室,听了张玄的提议,聂行风摇摇头。
保安室的人说不定有看到他们进公司,再看到他们大半夜的一起去冲浴,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先去吧。」
打发走张玄,聂行风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来到隔壁,躺到床上闭目养神。最近总觉得很疲累,尤其是在性事后,他想了想跟张玄的互动,老实说并不是很频繁,自己又这么年轻,应该不会肾亏脾虚吧。
迷迷糊糊中闻到熟悉的淡香,张玄冲澡回来了,坐到床边笑嘻嘻看他,「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哦,没事吧?」
「没!」一字真言的简单回復,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事,更不会给小神棍逼自己灌符水、吃补药的机会。
「真的吗?」
张玄明显不信,伸手摸聂行风额头,手掌有些冰冷,被碰到,聂行风身体触电般的颤了一下,心不可遏制的猛烈跳动,眼前一阵发黑,很熟悉的黑暗,带着死寂、空静和阴冷,是属于死亡的顏色。
「你怎么了?」被聂行风的反应弄愣了,张玄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没事。」
聂行风缓了过来,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他都快被搞得神经衰弱了,伸手拉过张玄的手,却什么怪异都没有,看来刚才那阵死亡阴霾又是臆想。
「神经兮兮的,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有助于睡眠,免费的喔。」
好在张玄没多问,两手掐在聂行风头部穴道上轻轻按揉,那手劲下得恰到好处,聂行风很快就觉得心神舒缓下来,闭着眼舒服享受他的殷勤。
「董事长,下周有个环球名车展,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耳边传来张玄诱惑的话语。
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聂行风闭着眼,下定决心今后在接受小神棍服务前一定要先谈好价钱,否则就只会像今晚这样,俎上鱼肉,任他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