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他看好了,到时候找到机会,我自然会走到宋清仰的身边去。行啦,不说了,我得回去陪我惊魂未定的三皇子去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做蠢事。”
说着,风祭夜摆摆手,转身又朝着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的背影,冷冷一笑,风祭夜打死也想不到,他安排的这一切不过只为了恕空一个人。
现在这个道士有多风光,有一天就会有多惨。
竟然敢帮着幼诗给福九下巫术,这件事别人忘了,但是他却绝没有忘。
而宋清仰这个老东西已经风光太多年了,也到了该解甲归田的时候了。
皇上,弟子的这盘棋下的也不算是丢了您老人家的威名了。
萧韧熙正想着,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在这干什么呢?相爷不是让你去看看番邦那些王爷有什么动静吗?”
萧韧熙一回头,看见瑶华正朝着他走来。
赶紧低头行了一礼,站起身才沉沉的说道:“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已经让将军府的人将他们都严密监视起来了。这件事要想他们不乱说,怕是不太可能了。好在也只是口头上的胡乱猜测,八卦而已,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
瑶华听萧韧熙如此说,才长长叹口气,疲惫的随意坐在旁边的石坛上,揉了揉头。
“太子,您要保重啊!现在里里外外可都指着您呢!”萧韧熙在旁边,关切的说道。
“我知道。只是想到今天是幼诗的生辰,却连一碗寿面都没来得及吃,就香消玉殒,不由得心里就有些难过!”
说着,瑶华还无限唏嘘的叹口气。
萧韧熙微微垂下眼帘,良久才抬起眼认真的说道:“太子,我知道您心地仁厚,三公主又是您的妹妹,伤心肯定是难免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不是您伤心的时候。
皇上的身体您比我清楚,本来就不大好,现在又有了三公主这样的事,就更是伤了心脉。此时,您要是再伤心难过,那岂不是真的让人笑话我堂堂天朝没有人了?!”
瑶华听完萧韧熙的话,又是长长叹一声,“你说的我怎么能不知道皇上的身体状况?只是,现在我也是心里一团乱麻一样。
幼诗出了这样的事,喜事变丧事,要把遗体运回去。父皇的身体又不好,轻易的还不能折腾,下面群臣一点想法都没有。几个老臣商量是要回去,可是,就这么回去,实在是太窝囊了。别说是父皇,就是我,这心里也是过不去的!”
萧韧熙听着,想了想,然后才抬头说道:“这样回去确实不妥,大有出师未捷之意。这让皇上心里一定会觉得晦气。不如,我们继续围猎呢?”
“谁还有那个心情?!”瑶华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这一天的叹气次数比他过去一年的还多,“皇上刚刚丧女,谁还敢去说这围猎的事?里外都不是,可真让人难为死了!”
萧韧熙听了,一下子笑了,“这要是平时,还真没人敢去说。可是,这次不一样,有一个人来了,这事就能说了!”
“谁啊?”瑶华疑惑的抬头去看萧韧熙。
“薛老太爷啊!”萧韧熙非常理所当然的说道:“这别人都说不得的事,不就是咱们的这位老太爷能去皇上跟前说。而且,我也已经连劝说老太爷的理由都想好了。这件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证,老太爷去找皇上,这难看的事就准能变成好事。咱们这位老太爷啊,可真是咱们的一块宝啊!”
想到薛鼎天,瑶华也不由得笑了,“对,只有薛老太爷,有他老人家在,一切就不成问题了!好,这件事你就去办!”
萧韧熙笑着点头答应,然后和瑶华两个人边说边走,去前面找萧秉承等人商量要如何把幼诗的遗体运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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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韧熙去找薛鼎天的时候,薛鼎天正一个人拿着老头乐挠痒痒。
旁边跟着薛伯,在给老爷子煮茶。
萧韧熙精神抖擞的走进去,先是给薛鼎天行了个
鼎天行了个礼:“老祖,韧熙来看你了!”
薛鼎天微微睁开眼,眯缝着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挠痒痒,“韧熙啊!你怎么来了?这外面都忙成什么样了,你还来看我!过来,坐吧!”
“是!老祖!”说着,萧韧熙也不客气的坐到了薛鼎天的脚边。
“小九在里边陪着皇后还没回来呢,你呀,来早了!”
在薛鼎天的想法里,这风祭夜和萧韧熙天天来他们家就是为了自己的那个宝贝疙瘩,除此之外,没别的事。
“老祖,我是来找您的!不找小九。”萧韧熙笑着,赶紧站起来给薛鼎天倒杯茶端了过来。
薛鼎天“嗯?”了一声,显然是很不习惯,一边将老头乐递给萧韧熙,一边接过茶,喝了一口,不太相信的问道:“好模好样的,你找我老头子干什么啊?”
萧韧熙也不客气,又坐到薛鼎天身边笑着说道:“老祖,您也知道,因为三公主的事,皇上心里很窝火。这病是又重了,不但不见重臣,今天还生气的把药都给扔了。皇后那边都急得不行了。
可是就这么着急,谁也还都不敢去。因为皇上根本就是谁也不见!这口气要是不出来,怕是缓不过来了。
这闹腾的下面的人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太子那边就更是不好收拾局面,闹得很尴尬。
没有个决断,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几千人都在这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啊。
这实在没办法,太子就只好让我来请您去给劝劝。皇上从小就听您的,就您有这个力度能劝动皇上。
所以,关键时刻,我这不是就来了吗?!”
薛鼎天听了,目光矍铄的抬头看了萧韧熙一眼,将茶递给他,“你呀,少在我面前玩猫腻。这主意,瑶华是出不出来,八成又是你小子,看我老人家日子过舒服了,就给我找麻烦来了!”
“嘿嘿,还是老祖火眼金睛,这事还真是我出的!”说着,萧韧熙憨笑着挠挠头。“我是想着,这要是这么直接回去,上上下下都看着,实在是灰头土脸的很不好看。所以,就想请老祖去和皇上说说,就别回去了。但是呢,继续围猎好像对三公主也不太尊重。
我就想啊,这不是您给我和风祭夜出了第二道题吗,不如就让皇上和百官都去给我们做个证,也算是散散心了。您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薛鼎天一点好脸都没给的哼了一声,“你这是信不过我老头子吧你?哼,蹿的老头子去给你玩猫腻,省的福九嫁太子啊?哼,你当我不知道呢!”
萧韧熙其实真没这么想,但是既然薛鼎天如此说,他也就正好就坡下驴,赶紧笑着说:“还是老祖火眼金睛,就是这么回事!老祖,要不您就去看看皇上?”
薛鼎天长叹了一声,“这晏澈啊,我还真是担心。行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估计你们也真是没什么办法。那我就去看一眼,他总不会把我也撵出来的!走吧!”
说着,薛鼎天就要下地。
萧韧熙赶紧走过去给薛鼎天穿鞋,边穿还边拍马屁:“老祖就是菩萨心肠,佛爷转世!”
“油嘴滑舌!”
薛鼎天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双脚落地之后才长叹一声,对身后的薛伯说道:“准备车吧,我要进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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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在门外正陪着苏舞月和方敏夫说着晏澈的病。
结果一抬眼,正好看见瑶华和萧韧熙搀扶着薛鼎天颤巍巍的走过来。
赶紧和苏舞月低声说了一句。
苏舞月抬头一看,赶紧带着人快步走了过来。
“老太爷,您怎么过来了?”苏舞月看见薛鼎天简直都有点激动了,这个时候老人家过来,能和晏澈说说话,可真比什么都强。
替过萧韧熙,苏舞月和瑶华一左一右的扶着薛鼎天往前走。
“诶呀,我不过来也不放心啊!晏澈这孩子我知道,最是好强要脸面。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心里不憋屈?你们啊,都不敢劝,也劝不好。
舞月啊,你呢,贤惠!这我都知道。可是啊,你这个丈夫啊,有时候是个刺头!你劝是劝不好的。得骂!骂两句,他心里舒服了也就好了。
今天你要是受了委屈啊,也别往心里去。晏澈,就是个小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等老太爷去给你好好说说,啊!”
薛鼎天边走边说,说的苏舞月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太爷,只要您能让皇上宽宽心,别说我受委屈,就是让我伺候您,我都愿意!”边说着,苏舞月边擦了擦眼角。
“别哭!哭什么!放心,天塌不下来。那就是掉下来,也先砸晏澈,砸不到你!”
听薛鼎天如此说,苏舞月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老太爷,我情愿这天掉下来,先砸我一下。我可舍不得砸到皇上!”
“没出息!”薛鼎天颤抖的骂了一句,然后又笑了。
说笑中,一群人便来到了门口。
看看紧闭着的房门,一群人又都冷了下来。
刘忠小心的将门推开。
薛鼎天挣脱开众人的搀扶,自己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然后又回手,亲自把门给关上了。
留下外面一群忐忑不安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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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澈本来是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手捂着眼睛。
眼睛。
听见门轻轻响了一下,不由得皱眉冷冷的说道:“滚出去!朕说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滚不出去了!老头子年纪大了,别说滚,蹲都蹲不下去了!”
一声苍老豪迈的声音伴着当当的拐棍声传了过来。
晏澈一愣,立时睁开眼睛转头去看,就看见薛鼎天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晏澈一挺身就站了起来,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老太爷,您怎么来了?”晏澈边扶住薛鼎天边问,想了想,就皱着眉头说:“一定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去您那嚼耳根子,才把您给折腾来的!混账!”
“你闭嘴!”薛鼎天站住身体,敲着拐棍瞪着晏澈,“你骂谁呢?那关心你还关心出错来了?我还告诉你,谁也没去嚼舌根,老头子我心里惦记着你,自己来的!要骂你骂我!哼!”
说完了,薛鼎天才又拄着拐棍往前走,直到晏澈把他扶到椅子边坐下。
“师父,弟子没事,您不用担心!”看见没有别人,晏澈很自然的叫起小时候的称呼,顺便给薛鼎天倒了杯茶,放在老太爷的面前。
自己则坐在旁边陪着薛鼎天。
薛鼎天看着晏澈,忽然长叹一声,将自己饱经风霜的手放在晏澈的手上,心疼的拍了拍,“你呀,不用在师父面前说没事。你什么样,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心思重,有难受的事从来也不说。对颜面上的事看的很重。幼诗的事对你来说让你颜面扫地不说,连皇室的尊严也没保住。你心里难受,还不说,这让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晏澈看着薛鼎天的手,低着头没说话,只是,额头上的青筋却被钢牙活活给咬了出来。
“晏澈啊,这人生上的事,不如意十之**,你要是件件都放在心里,那你的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的窟窿,里面装的全是苦水啊!
是,幼诗确实犯了大错,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而且又已经没了。你就不要再生她的气了!
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师父都知道,那都是在挖你的心。但是啊,这样的痛苦从你第一天当皇上那天起就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你为皇位所付出的代价。
都说这皇帝是天下最好的活,可是,谁知道你的艰难啊!”
薛鼎天看着晏澈,忍不住长长叹口气,伸手在他头上摸一摸。好像面前坐的还是当年那个刚刚失去母亲的无依少年。
晏澈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崩溃而出。
他将头缓缓埋在薛鼎天的膝盖上,竟然失控的呜呜痛哭。
“师父,弟子今天成了天下的笑柄!不但失去了女儿,还失去了尊严!这皇上,让我当的窝囊!”
薛鼎天拍着晏澈的头,心疼的说道:“师父知道,你心里苦!苦就哭出来,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可你要永远记住,你是皇上!你拥有四海!你不说这是个笑柄,就永远没有人敢笑一下!
晏澈,当年师父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输了面子算什么!就算是输了千军万马,可是只要我们还活着,总有赢回来的那一天。
我们都是铁血男儿,哪跌倒的就要在哪爬起来!你不说疼,就没人知道你疼!
可是,你现在一直萎靡不振的,那就算你没事,被下面这些小子传来传去的,也传出事了!
我刚和你媳妇说,天塌下来先砸你;现在师父告诉你,这天要真是塌下来,先砸师父才能砸到你。
只要师父在,薛家军在,你晏澈的铁桶江山就还在!你就永远都是那个凛然不可侵犯的明武帝!
你现在走出去,就依然还是那个谁见你都得下跪的至尊天子!知不知道?”
晏澈被薛鼎天的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的,心里纠结的东西一下子就散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抬起头,将脸上的眼泪摸干,长长吸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感动的看着薛鼎天:“师父,弟子错了!弟子不该钻牛角尖。让师父担心了!”
薛鼎天看晏澈恢复元气的样子,不由得笑着点点头,“对了!这就对了!我们天朝的男儿怎么能因为这些事而萎靡不振呢!
你听师父的话,一会让那个小方太医啊,再给你瞧瞧,该吃药吃药,该见群臣就见群臣。可不能再耍性子了。
别让外面那些小子见你的笑话。”
说着薛鼎天站起身,“这儿子都有了,还得让我老人家给你操心,真是的!”
晏澈一听,立时噗嗤一下乐了,扶着薛鼎天有点撒娇的说道:“在师父面前,我不就还是个孩子!”
“哼!你们都是孩子,就我老头子一个人是大人。这一天天的操不完的心!”
说着,薛鼎天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许和你媳妇犯浑了,瞅瞅给舞月累成什么样了!还有啊,这下面的事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咱们呢,绝不能马上回京城,让人笑话。但是呢,也不适合狩猎,毕竟幼诗还尸骨未寒。咱们啊,明天去看萧韧熙和风祭夜这两个傻小子耍猴,你瞧着吧,明天这两个小笨蛋一定会很好玩的!”
说着,两个人走到了门口。
晏澈微笑着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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