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妥当后,她可以安心回府等谢卿书回来,当时她还想着,不能老是为了雕刻冷落谢卿书,比如这一次,她为了玉舞人,拒绝陪他去扬州,谢卿书为此抱怨了好多次。
后来,夏凌月端了一碗鸡汤过来,一脸的卖乖地告诉她,这是她亲手熬的,文火熬了五个时辰,肉成渣了,她让把汤喝干净。
她当时又累又饿,依言喝下,然后,再睁开眼时,已然是在玉窖之中,四肢被缠,而周玉苏,语笑连连地站在她面前,成了她生死薄上的执笔人。
她直至咽气,都在想,周玉苏是如何混进玉窖别苑,她怀疑钟氏,怀疑谢卿书。
可今晨,看到谢卿书恶狠狠地撬开周玉苏的嘴,刮出一片血肉,而钟氏满脸惊惧愣在当场,自已的妹妹,吓得缩在墙角,掩了脸,全身发抖,若非内堂里的人视线都关注在谢卿书和周玉苏身上,恐怕都会对她的反应感到吃惊。
这样胆小的夏凌月,如何能在谋杀她自已姐姐时,语笑嫣然地呈上鸡汤?
那一刹那,她突然就明白了,七月十四,进入玉窖的,在玉窖别院中陪了她八天的并非是夏凌月,而是易了容的周玉苏。
思路一开,接下来另一个困扰了她几天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在玉窖别苑的门禁记录中,登记在册进入的只有夏凌惜和夏凌月两人,到了七月三十日,谢府马车来接她回府时,她的尸体困在了玉窖之中,为什么还是有两个人走出玉窖呢?
这是个有计划的谋杀,夏凌月曾进入过玉窖别苑,所以,她对这里的门禁制度非常了解。
周玉苏,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七月十四,周玉苏与夏凌月互换身份,周玉苏带着一车的换洗衣物、玉脂浆的材料及易容的材料进入了玉窖别苑。而夏凌月则以周玉苏的身份留在了谢府之中,有钟氏给她打掩护,就算夏凌月演得再差,也无人质疑。
周玉苏到达玉窖别院后,堂而皇之接手她的生活起居,每天与山庄的女护卫准备她的餐,因为夏凌惜每天与一堆的树脂、凝浆接触,每天她就餐前,都会沐浴,所以,周玉苏一天进七出八趟,或是备热水,或是送餐,或是将衣服拿到别苑外的小溪中清洗。
女护卫自然也没闲着,两人进进出出,或是其中一个单独进出。
对于这样的情况,别苑当值的护卫,正常会登记一两天,但其后发现每天都是这种情况,又无外人接近别苑,所以只认个眼缘,就直接放行。
经过连续几天的视觉麻痹守护卫后,到了七月二十一,易容成周玉苏的夏凌月按步就班,声称要回淮南过中秋,谢老夫人应允,钟氏安排马车,送她离府。
夏凌月直接前往玉窖山庄外,等待周玉苏。
那日,周玉苏带着一堆脏衣服到苑外小溪清洗,与夏凌月连系上后,将夏凌月易容成了女护卫的容貌,公然进入了山庄。
因为在此之前,周玉苏与女护卫或是成双,或是单人进出已数次,视觉上的轰炸麻弊,让看守的护卫并未发觉,这一趟出来的是一个人,回去的是两个人。
夏凌月成功地混进了玉窖山庄,并被周玉苏安排躲进了放置玉脂浆材料的库房里。
思及此,谢良媛眨了眨幽如黑潭的眼睛,笑道:“就算谢卿书发现了什么,也用不着他来动手,现在周玉苏肯定是急着想把肚子里的那块肉挖出来。”
“小姐有何良策?”周舟了解眼前人的禀性,可不是吃了亏,只要讨回就罢了的人。
“这样的美景,聊这些话题,还真是有些亏了。”谢良媛目视四面的水烟之色,湖面上,水纹袅袅,眉宇间尽是悦色,仿如淘醉在这湖光山色之中,似乎下一刻,就能吟出绝句。
南宫茉听了,为谢良媛的奸商禀性笑出了声,果然,谢良媛下一句便是,“梁婆已死,帮周玉苏找稳婆的担子自然落在钟氏身上。再则,孙大夫为谢家长孙媳诊了这么多年的脉,却没瞧出她被人下了虎狼之药,钟氏只要拿点了这个理由,就可以自由出入帮着周玉苏寻找……良医!”
南宫茉晒笑一声,“奴婢明白了,小姐放心……。”
“我没说呀,老天爷在发脾气,我乖着呢。”谢良媛两指坚放唇瓣前“嘘”了声阻止南宫茉把话挑明,顽笑地挑了一下眉,缓缓站起身,拍开凝结在狐裘上的水珠,走进寝房,青荷上前,侍候她脱掉防风防水的披风。
周舟一时没听明白这拐弯抹角的话,好奇地问,“你跟小姐笑得这么得意,是什么好事?”
南宫茉也不瞒她,掩了嘴偷笑,“钟氏不是要找稳婆么,我送她一个,届时……”说到此,声音压了下来,俯过去,在周舟耳畔一阵细语。
周舟眉飞色舞地回了一句:“真带劲。”
“那是,到时候,周玉苏不恨死钟氏才怪,指不定我们还能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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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号入v,倒计时了。
ps:良媛呀,你又打了什么坏主意了呢?
☆、45 谢良媛就是鬼
当天空一道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云霄时,周玉苏带着恶意,一掌拍在沉睡的夏凌月的肩膀上。
夏凌月连日睡得不安稳,今晨一早又被谢家招进内堂,又惊又吓后,终于支不住困倦,趴在外寝的桌上睡着。
突闻一声响雷,先是醒了半分,再被周玉苏狠狠一击,抬了首,霎时,惊跳了起来,猛地倒退一步,吓得连胃腹都抽了,此刻,黑云压顶,外寝如同末日黄昏,周玉苏居然把面纱摘了,双袖垂地,直直背对着门,身后电闪雷鸣中,狂风暴雨吹压着树枝,如同一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去把大夫人叫来。”周玉苏双袖垂地,重重厚痂的眼睑后,一双阴沉地眼光如融进了恶灵般眯着,而后,转身,僵直着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内寝走去,珠帘晃动中,如鬼魅隐进了黑暗之中。
夏凌月拍着急促跳动的胸口,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难怪珞明会逃离,与这样的怪物呆在一起,不死也会疯。
夏凌月失魂落魄地走出外寝。
刚步出,便听到一群的丫鬟婆子,指着花苑里一棵冒着青烟的树,窃窃私语:“瞧,不过是一眨眼,整个树干都焦了,两臂粗的树干呀,这要是堆了柴火来烧,也得烧个半时辰才能烧透。”
“我们家乡也出过这事,有一户人家,家门前的杨树突然被雷给霹了,过了几天,那家的主人就犯事了,没过两三年,一家人死的死,逃的逃,怪可惜的……”
“莫嬷嬷,您说,是不是梁婆死不眠目,所以……。”
“依我看,老天爷下指示了,瞧瞧,这棵马尾松都有二三十个年头了,一直以来好好的,可现在被雷霹了,也不知道是谁帮谁抵灾,还是天要降灾的预兆。”
夏凌月心头窝起一股邪火柳眉一挑,一脚就踹在莫嬷嬷的屁股上,将她踹下了台阶,厉声骂:“你这老婆子,胡说什么,不过是打雷凑巧罢了,哪有什么抵灾降灾的,你这话要是让姐姐听到了,不撕了你的皮才怪。”
莫嬷嬷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伏地跪下,连连嗑头:“夏二小姐,求您饶了奴婢,千万不要让少夫人知道,都怪奴婢嘴贱,奴婢胡说八道。”
暴雨瞬间将莫嬷嬷全身淋透,丫鬟们见状,齐齐跪下求饶。
“你们全给我跪到台阶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上来。”
夏凌月哪会真向周玉苏告状,她现在恨不得离周玉苏远远的,只是这会心情实在是太压抑,事情一茬接一茬地砸过来,尤其是今晨看谢卿书一脸狰狞的挖开周玉苏的嘴巴,掏出一片的血肉,完全颠覆了她梦中所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