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h1>第68节</h1>

谢卿书缓缓侧首,用力眨了眨眼,定在了那一臂粗的棍子上,突然,踉踉跄跄地扑向伙计,伙计吓得大叫一声,抱着棍子就往柜台后面躲,一手指着谢卿书,“喂,你不要过来,我真的会不客气的,万一伤了人,概不负责的。”他是在绸缎庄里干活的,一眼就看出谢卿书身上的锦衣价值不匪,非富即贵,他还真没敢下手打人。

谢卿书趴在柜台上,用手戳着自己的脑袋,口齿不清道:“你打,求求你狠狠地打,我……该打的,打昏我,最好打死我……。那我就可以找到惜儿了……。”

“我的娘,这不是有鬼,而是一只醉鬼。”被喷了一脸的酒气,伙计胆子瞬时涨了几会,扔了棍子,攥起袖子,绕到柜台前,一把抱住谢卿书的手臂,用力往外扯,口里哄着道:“走,我带你去见惜儿,她在外面等着你呢。”

“真的?”谢卿书喜极而泣,反抱住伙计,“走,带我去见……。惜儿。”

伙计连连点头,两人相拥至门口时,伙计猛地一个使力,将他推了出去,迅速栓上了门,摸了一下鼻子,得意洋洋道:“跟小爷玩心计,小样!”

门外,谢卿书头晕目眩,许久后翻了个身,仰躺着,天上,明月再次被层层乌云的包围,黑暗笼罩天空,谢卿书眸中的癫狂如沧海浮冰一点一点沉没,酒后的明艳亦随之湮没在最黑暗的深渊里……

半时辰后,一辆马车缓缓行在空旷无人的街头,突然,车夫“吁”地一声,收住了缰绳。

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挑开车帘,声音细柔温婉,“这么在这停下?”

车夫低声解释,“郦姨娘,前面有醉鬼挡在路中央。奴才下去看看。”

郦海瑶轻“嗯”了一声,对车内的人柔声解释道:“有人挡了道了。”

车夫上前,蹲下身,看到地上的人穿着一席上好的锦缎袍子,心里奇怪,按说这富贵人家的子弟,就算是喝多了,身边也有人照应着,怎么弄成露宿街头这么惨。

“兄弟,醒醒,这是大街上。”车夫推了一下,又提醒道:“要是再过来一辆车,速度快一些,兄弟,你这小命都难保。”

“惜儿……。”恍恍惚惚中,谢卿书翻了一个身,马车车头悬挂的两盏灯恰好打在他苍白的脸上,车夫吃了一惊,再仔细辩认一下,马上嚷开,“二老爷,不得了,不得了,是大公子。”

马车内,谢晋成马上激醒过来,起身趿上鞋,披了袍子便跳下车,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卿书,怎么醉成这样,身边的思茗呢,怎么没见侍候?”

谢晋成边说着,边与车夫两人合力,将谢卿书搬到马车上,让他躺在榻上。

谢卿书全身冰冷,神智似乎有些不清,一触及软榻上的馨香,狂乱地揪住谢晋成的衣袍,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惜儿,别走,别走……。”

谢晋河为侄子盖上薄衿,从他心里扯出衣袍,看着侄子不停地挥着手乱抓,失笑道,“什么惜儿,看清楚了,我是你二叔。”

郦海瑶看着枕上那张琼鼻玉面的年轻脸孔,嘴角不经意地一挑,眸色明亮,微微绽出光芒。

马车是空间算是宽敞,可是多了一个成年的男子,还是显得有些狭窄。

郦海瑶便起身想腾出位让夫君有地方坐,谢晋成马上制止道:“你怀着身孕,这一路已经够累,还是别动,让他就这样躺着,我出去坐在马车前。”

郦海瑶为难地半支起身,道:“老爷,妾身年轻,男女到底有别,不是让妾身蒙了纱坐外头吧。”

谢晋成看她娇小柔弱的样子更生怜惜,哪里肯让她在外头吹风,忙按着她坐下,柔声道:“你是卿书的婶婶,自家人,不用守这么多规距。”说完,就掀了帘子,坐在了车夫的身旁,吩咐道:“驶慢些。”

谢晋成一个月前就收么谢老夫人的来信,说的是托了西凌郡主杨夫人的福,良媛进宫了,并得到皇上和皇太后的恩宠,身体有望治愈。老夫人在信中提及,她有意让杨夫人收谢良媛为义女,让良媛有个依靠,这事,老大和老三都赞成,唯有担心刘氏心里不好受,让他暂放下手中的事,回来安抚一下妻子。

谢晋成想着,他三年未回家,加上,去年纳了个妾氏郦海瑶,也不曾回禀谢老夫人,这回丽海瑶怀了身孕,趁着这光景,刚好带她回谢府,得老母亲的首肯,堂堂正正地让郦海瑶过门。

这是他中年得子,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他心里自然紧张,所以,一路走走停停,昨晚还来不及进城,夫妻两在城门外将就着在马车里过了一夜,直到今晨城门开了,方进了城。

西凌皇宫。

沈千染对兰天赐在这节骨眼上将谢良媛带回宫中,感到吃惊。

依礼,谢家发生如此重大变故,谢良媛肯定是要回谢府陪伴家人。

但看到谢良媛在兰天赐怀中睡得香甜,也不让水月接手,自行将她抱到承义殿,心中了然几分,必定是自家儿子,不由分说,点了人家女孩的睡穴,直接带回宫中。

水月帮着打点一切后,从帝王的承义殿中退出,来到鸾凤宫,见沈千染尚未安寝,犹豫了半晌,悄悄拉着沈千染往内寝里走。

“什么事?这么神秘?”沈千染好奇,什么事水月还怕暗卫听到。

在皇宫里,暗卫分布密集,但帝王寝宫,皇后内寝,浴池,这都是暗卫禁区。

水月红着脸,呐呐道:“小姐,奴婢有句话想对小姐说……嗯……。”水月虽然年过三十,比沈千染还大上四岁,但到底未经人事,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千染迷惑了,拉了水月在一旁坐下,倒了杯花茶递到她的手上,明皓晶亮,“月姐,是不是瞧上了宫里哪位将军,说出来,我替你作主。”

水月嗔了沈千染一眼,“小姐,奴婢是有正经事想跟您汇报,你别拿奴婢作乐。”

“月姐,我还是想着,你和水玉,水觅,水荷,有一个好归宿,缘份不在乎来得早,或来得迟,适合,才是最重要的。”沈千染伸手轻轻抚上水月的鬓角,那里已渗了两三根的银发,这是她最心疼的事,她的四个姐妹,皆因她不肯嫁人,一转眼,韶华已逝。

水月眼圈微微泛红,捧了茶盏,连饮了两口后,轻轻吐了一口气,沉声道:“小姐,有一件事,奴婢一定得说,皇上他,长大了……。”

“赐儿早就长大了呀?”沈千染感到莫名其妙。

水月脸上粉意更盛,既然开了口,也不愿吱吱吾吾地,便直截了当道:“奴婢这几日听侍候皇上的几个宫人说,皇上这几天早起,沐浴时,都不让人侍候,换了的亵裤到了宫人手上时,全是洗过的。奴婢心里觉得奇怪,昨儿待皇上早朝后,便去收拾皇上的寝榻,结果发现……。”水月咬了咬唇瓣,一脸尴尬的神情,“有那些东西……。”

沈千染马上明白,水月指的是什么,尽管是自家的儿子,心里既喜,但脸还是刷地一下红了,想了半天,方问,“这,是不是让他顺其自然?”

平常的少年,多数是十四五岁时,会有这现象,但兰天赐从十二岁开始,夜夜陷于梦魇之中,醒来时,再无法入眠,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哪里会有精力去想着风花雪月之时。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应告诉小姐一声,许是,皇上对这谢家六小姐,真有那一片心思。”

沈千染颔首,“我是瞧出来,赐儿晚上抱她回来,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我看,那事,就顺其自然,等谢家六小姐病愈后,赐儿自然能慢慢体会男女这间的情欲。”沈千染讪笑一声,脑海里突然想起,当年她和兰亭第一次清醒状态下的缠绵时,兰亭何偿不是什么也不懂,生生让她感到诧异,他一个堂堂的皇子,居然连起码的宠幸女子都不得其道。

兰亭却回答得理直气壮,说当年和她第一次,是被人下了药,跟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至于少年时期,拒绝宫中教习嬷嬷授于男女之道,是因为三岁的沈千染第一次进宫时,咬了他那个地方,害他后面整整十几年,看到女人都害怕,自然不会允许宫女近身。

这一思忖,沈千染犹豫了,她自是不会找个教习嬷嬷来教自家儿子,但兰亭是父亲,总能教儿子如何处理情欲初开时的尴吧,否则,这每天早上既要上朝,还要偷偷摸摸自已洗裤子,这皇帝当得多憋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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