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鱼说,“那我就看这些东西啊?”
麦瑞说,“你瞧不起那些经济数据资料是吗?告诉你,那是你英男姐十几年来的最珍贵的心血;我也是用了几份经济分析报告,才好不容易换来的。”
张涵鱼心虚了,放低了声音,说道,“这个经济数据,政府不是每年都发布的吗?”
麦瑞说,“当然是公开发布的数据啊-可是,谁来收集整理呢?谁来分析或者解析其中的水分和虚假的部分呢?”
张涵鱼怯怯的看了崔英男一眼,说道,“那我,看了,要干嘛呢?”
麦瑞说,“根据前面的数据,和后面政府的施政纲领,分析推理未来社会经济发展的方向。”
张涵鱼一下子站了起来,“就我?就我这个水平的?我还没称上二两棉花纺一纺,我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呀,你老就别拿鸡毛当令箭,拿着大葱当金箍棒了。我没那个能耐,做不了那么大的事儿。”
麦瑞淡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做不了。不光你做不了,我也做不了。”
张涵鱼坐下,“那你费那劲儿干嘛?”
麦瑞说,“这个事儿,就不是你我一两个人能干的事儿,也不是你我一两个人要做的事儿。我会就此组建一个团队,而你我,不过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之一而已。”
张涵鱼再次站起来,“你这一说,我看更玄乎。我们国家那么多的专家学者,还用得着我张涵鱼这棵小草,来这里滥竽充数。”
麦瑞摇摇头,“我们国家做这个事情的人,不是很多,而是太少。就国家和社会的发展方向进行研究的社会机构和个人,还是太少,不足以应付我们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
张涵鱼说,“我明白了,你这是要做民间研究机构的架势,要做民间智囊团的架势。这个事情,固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可是,我却未必是合适的人选。”
麦瑞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合适的人选?你有数百万的网络粉丝,还有数百万的网络小说的读者,你可以最方便的考察和了解最基层的网民们的思想和社会观念,以及他们对于未来社会发展的看法或者理念。采集和调查这些民间意见,对于我们的研究工作,那是至关重要的。”
张涵鱼打断她的话,说道,“不是,麦瑞,合着你张开那么大一张网,就为了网住我这条小黄花,还有我这身后数以百万计的粉丝啊?”
麦瑞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张涵鱼说,“不是,那你,那你-不是,你干嘛要想那么远?你干嘛那么阴险?我就不知道,你这到底还是不是人的大脑?你一下子就想那么远的事情,你不累啊?”
麦瑞眯了一下眼睛,“累,很累,非常累。”她睁开眼睛,看着张涵鱼,“所以,我需要很多很多,像你一样,能够为我分担忧愁的帮手。”
张涵鱼捂着脸趴下,“我就喜欢做一条无忧无虑的黄花鱼,不喜欢像你那么忧国忧民的活着,太累,太无趣,太没意思了。”
麦瑞笑了,“傻丫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一个人,当然做什么,都会感觉很累。但是,一个紧密合作的团队,那就不一样了。你只是刚刚开始接触,还不了解这个工作,所以,可能感觉茫无头绪,有些迷茫。等你做开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这个,不信你问你英男姐,她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感觉老鼠啃天,无从下口。”
崔英男拉过张涵鱼的手,轻轻地拍着,“麦瑞说得对。这个呢,什么事情,都是开始阶段,是最难的。但是,一旦你跨过去,迈过了那道坎,一切就都好了。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个时候,不管怎么努力,就是找不到方向,摸不到门路;有时候急得不行了,还真有些人间地狱的感觉,就觉得人活着太难了,太难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有时候想想,简直还不如死了的好。可是,等你迈过了那道坎儿,等你走过去了,甚至是走了很远很远以后,再回头去看那道坎儿,你才会觉得,也许,不过就是一道一迈而过的小土坎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