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前方抬起手来,在眼前挥了挥,好像眼睛失明了一样。
崔英男停止表述,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眼前有棉絮或者云状物是吧?”
陆前方摇摇头,说道,“不是,是一道金光,闪烁而去。”
崔英男嗤了一声,说道,“佛祖给你启迪了啊?”
陆前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那个,来之前,我开过光的。”
崔英男忍着笑,淡淡地回道,“是吗?”
陆前方说,“那当然。翡翠来自于缅甸,而缅甸乃是我们人世间最干净,最纯洁的一片净土,所以,佛祖才把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翡翠,放置在缅甸这一片净土之上。而开过光的缅甸翡翠,也是最为灵验的。”
崔英男哼哼地笑着问道,“那么,刚才佛祖给你什么启示了?”
陆前方说道,“佛说: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
崔英男转身而去,说道,“不说算了,回去啊,我问这佛像去。”
陆前方牵着马,慢慢跟在后面,“你啊,问了也是白问。”
崔英男说道,“为什么啊?佛祖跟你们家是亲戚啊?”
陆前方说道,“佛祖说你心意不纯,情意不坚,游移不定,难得慧根,所以,不愿跟你说。佛祖说,佛家只渡有缘人。”
崔英男摇摇晃晃地绕着脚下的路,跟模特似的打着绊子走路,“其实,这样不是更好吗?无缘就无情,无情便无恨,无恨便无憎。心无憎恶,万物和谐。”
陆前方无可奈何,有气无力地说道,“佛说,蹉跎岁月,辜负青春,也是人生世间,一大罪过。人生而有罪,乃有悖上天好生之德。”
崔英男回过头来,瞅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佛说,吾乃得道之人,学问深厚,知识渊博,言语精悍,逻辑紧密。这些稀里糊涂,前言不搭后语的生涩之语,绝非出自我身为佛祖之口。这些话啊,定是那些言语行为轻佻无形的浮浪子弟,为了一己之事,而妄加揣度,自行编造的东西。”
陆前方伸手摸摸后脑勺,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嘴。
崔英男听着身后没了动静,随口问道,“怎么了?”
陆前方没好气地说道,“佛说,这个女子伶牙俐齿,好像嘴里含着一把毒箭,佛祖受不了了,面壁思过去了。”
崔英男笑着说道,“人说,知耻而近乎勇也!身为佛祖,亦有自省之意,乃是天下信徒之荣幸也。改天,我们也要好好去拜一拜佛祖。”
陆前方摇摇头,说道,“佛祖说,口中有佛,心中无佛之人,口是而心非,行乖而语缪,不见也罢。”
崔英男笑吟吟地回过头来,说道,“我佛器量如海,怎会如此恼羞成怒?”
陆前方低着头,故意不去看她,嘴里嘟囔道,“佛祖说了,遇到脸皮厚逾万里长城之辈,就算是再好的器量,也会被气糊涂的。”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家一定是拜了假佛。佛祖有割肉饲虎,以身喂鹰之襟怀。普天之下,慈悲心怀,无过于我佛之辈。如此襟怀气度,怎会轻易恼羞成怒?佛祖要是如此修为,怎能成为四方天下之至尊无上之神祗?”
陆前方看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啊,你还是自己问去吧。”
崔英男楞了一下,“为什么?我不明白。”
陆前方说道,“等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刻,就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