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柏青回避了她的问题,也回避着她的锋芒和杀人眼神,转移方向似的问道,“刚才那番话,是哪位古人说的啊?我怎么模模糊糊,记不太清楚了。”
郭晓阳拿手遮着嘴,悄声说道,“邹总,你让我们大老板给忽悠瘸了!什么古人啊!古人哪说过这么不靠谱的话。人家这是新鲜热辣,现炒现卖,刚刚编出来的瞎话。说是古人,那也是未尝不可,不过,历史不是很悠久,也就是零点一秒之前的古人而已。不是说吗,沧海一粟,沧海桑田,见微知著,窥一斑而知全貌。你呀,以后小心了,有得你吃苦叫-那个的时候!”
麦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悄声回道,“不好好地录你的节目,偷听大人说话干嘛?你要是愿意说的话,下回给我到台上说去!显摆什么呀?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文学功底吗?你有能耐的话,也学人黄花鱼,写几部砖头厚度的文学作品来。”
郭晓阳守着人,又是在社会公众场合,倒不是象在私底下那样害怕她。她睁着一双老鼠似的小狐狸眼睛,机灵灵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敌情,然后悄声反驳道,“我倒是想写啊,可惜没时间。要不然,我们商量一下,你呢,你这边工资奖金给我开着,我呢,放下工作,专职给你写作去。你看可以吗?”
麦瑞翻了翻白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要是能够有人黄花鱼一半的人气,这个问题嘛,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郭晓阳不屑地撇了撇嘴,鄙夷地说道,“黄花鱼那算什么啊?从头到尾,除了病句和错别字,就是标点符号乱用一气。不懂的,把她当作精神偶像,要是知道的,都没法看下去。那也叫文学创作啊?整个一脑残小学生,还是不及格的作文作业---是作(zuo)业,不是作(zuo)业!区别好声调,第二声跟第四声是有区别的。donotmakewouldn'tdie。还有啊,算了,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麦瑞白了她一眼,“说都说了,也不差那么一句半句的。再说了,既然看不起人家的写作,你写一个看看!你写一个经典的,可以给黄花鱼当作教科书的。”
郭晓阳竖了一下手指,郑重其事地说道,“麦瑞啊,我给你说个事情,真实的事情。不是故事,也不是杜撰,而是我们身边,我们的国学大师王力先生的一个生活片段。”
“王力大师任教期间,曾经给我们学生们---当然,不包括我,而是我们前辈的师兄师姐们。王力大师讲解我们中国文学,主要是诗词文化的时候,曾经就古代经典诗词中的语法错误,以及语言描述错误,做过这样的解读:这些文学作品,虽然堪称中国文化的精华,甚至于我们人类社会文明的精髓部分,但是,它却是并非完美,并不是尽善尽美,纯洁无暇的。而它的缺陷,它的错误,也是完美主义者的一大遗憾。然后地下的学生就问王力大师,说是既然大师如此通晓汉语言文学,如此清晰明白前人文学创作中的缺陷和错误,那么,能否请王力大师一展雄才,给我们示范一首完美的,毫无缺陷的文学作品?面对学子们的发难,王力大师从容不迫的回答道,‘要我写作古典诗词,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说实话,虽然是对于格律韵致也好,语法运用也好,或者标点符号的运用,我都可能不逊于我们古代的文学大师们,也很有可能创作出一个完美无缺的文学作品。可是,这个,仅仅是从语言文学的角度上来衡量的。而对于文学作品而言,它需要的,并不仅仅是语法上完全正确无误。除了这些,它还需要表达别的一些东西,比如作者的情感,志向,伤春悲秋,托物言志,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