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梢晃动在眼前,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城里来的知青,嫁给亲生哥哥的寡妇,很好看,心气高。
和一个地主黑五类,没有前途——不能参军,不能被推荐上大学,甚至给分的自留地都是最差的一块,这样的两个人,差距太大了。
陈延轻轻的虚捻了一下手指,怀念那未曾抓在手里,飘忽不定的东西,随即闭上了眼睛。年少慕艾,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羞耻,她长的好看,待自己又有一点点亲近,无外乎是因为二姨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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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柯一凡早早的等候在他们卖馒头的地方,那三人见到她,显然愣了,大概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会来。
柯一凡笑的眉眼弯弯,掏出了计划书,没错,她趁着白天闲着的工夫写了计划书。她做运输和保管,由这几个人出去购买和销售,相信这几人混迹于此多年,自然有多多的买主和卖主。
朱建国看着娟秀的笔记,这写的还颇像回事儿,可是一个城里来的知青,哪里来的本事给帮忙保存粮食,还不被发现?这对他们来说,至今仍然是个难题,只要买到一些货,就要进行伪装,不然好事的乡亲就会问这是什么,哪里来的,一旦引人注目就会坏事。
顺子在一旁凑头过去看,“二哥,你能认得全部的字吗?”
然后他的头就挨了一巴掌,“认不全,我不会看偏旁啊。”连蒙带猜,总能猜出个大概的,朱建国心想,但是他没好意思说出来。这显得他也太没文化了一点。
朱建国抬头看这个柯一凡,她是城里来的知青,几乎大队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知青,但是知青们认不认得他们,就不确定了。柯一凡能和他搭上线,并且有了这样的联系,实在让人意想不到。他腾出一只手来拿烟,火立刻就被递了过来,他没有凑烟上去,而是将写了娟秀字迹的纸张凑上去。
火苗熊熊燃烧起来,照出了一小片的亮黄,他用这个点燃了嘴里的烟。
剩下一点点纸张的角,他确认看不出字来,扔在地下踩了踩。
柯一凡顿时觉得失望,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技术入股都不行?她立刻质问了出来。
朱建国沉默的点头,“没说你不行,咱们试一次,就是事先说一点,咱们干的买卖可不是轻省活儿,不是砸砸石子儿的事儿。就怕你吃不了这个苦。”
柯一凡兴奋的点头,谁说不是呢,她早就准备好啦。
“谢谢朱哥!”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那抹白烟都不飘了,朱建国弹一下烟灰,认真的说,“别叫朱哥,跟着他们叫国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