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搂住了他的腰,低声问他:怎么不睡了?
韩非偎靠在他怀中,轻声道:陛下请听。
嬴政问:听什么?
韩非道:蝉声。
嬴政柔声:又是这些夏虫扰了你的清净,朕真该命人把它们都抓了。
韩非摇了摇头,抬眼望着他道:若是这炎炎夏日,都没有阵阵蝉鸣相伴,未免寂寞了一些。毕竟,它们除了鸣唱,也没有别的了,不是么?
嬴政身形微微一僵,低头望入他那双清澈温和的双眸,轻轻地拉起嘴角:你说的是。
他轻柔地覆上他的胸口,将侧脸贴在了他有些冰凉的额上,韩非却抚摸着他衣袖厚厚的织锦绣缎,低声笑了。
嬴政问:怎么了?
韩非道:这大暑天,陛下穿这么多,也不见得热。
嬴政也笑:热,怎么不热。
他闭上眼,接着道:可先生说,朕是皇帝,天下人都将以朕为表率,从里到外,半点马虎不得…
他说这话时,像极了一个被勒令背书的稚子,语气里忽就带了一丝丝的苦恼来。
韩非笑着止了他:你知道就好。
他却将他抱得更紧:可朕恨不得,丢下那些政事,天天在这阿旁宫陪你……
他说这话时,正伴随着清晨的钟声,后面说的话,也被那些鸣响所掩盖。
韩非道:莫要乱说,当心让人听见了笑话。
嬴政道:听见就听见。
钟撞完最后一响时,他像个孩童一般地凑上前,讨巧地将脸贴了过去,韩非笑着叹气,在他的颊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