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锦收住话题,又拿起一块西瓜咔咔啃了两口,像是要把自己没说完的话噎回肚里去。
前些天帝都市都在下雨,秦晗贴在张郁青店门口那张告示,早就不知道被风雨掀到哪儿去了。
桌上倒是有一张新的,估计是张郁青画的。
他的画功真的不错,q版的小金毛居然和北北神态一模一样。
比起秦晗那天几乎画成草泥马的狗,真的是天壤之别。
其实更让人诧异的是张郁青的字。
以前在班里,老师整天叮嘱班里男生,让他们把狗爬似的字练练,免得高考阅卷老师看不清误判。
那时候女生一笔一划的工整字体得到老师的极力赞扬。
张郁青的字不同,张弛有度,架构飘逸,和他的人一样,有种洒脱的感觉在。
秦晗看向张郁青的侧脸,恰好这时他转过头来,她不自觉低下头,躲过他的视线,在自己都没想清楚为什么要躲时开口:“这个是打算贴出去的么?”
“这个么?”张郁青拿起告示看了一眼,又随手丢回去,“本来是,不过又不打算贴了。”
“为什么?”
他一只手挠着北北柔顺的白金色长毛,浅笑:“舍不得呗。”
“也是,毕竟养了好几天了。”秦晗叹着口气,表示理解。
如果是她,恐怕也会舍不得北北被人认走。
张郁青开了个玩笑:“吃了好几十一盒的牛肉罐头呢,能那么轻易放它走?”
他明明不是那样计较利益的人,却开这种玩笑,秦晗也跟着笑了,说了句傻话:“那怎么办,让它吐出来么?”
后来聊的都是北北的去留问题了。
张郁青说如果有人来认领,他会替秦晗把那些狗粮送给北北的主人。
如果没有,也没关系,他会养着北北。
聊完,临近傍晚,他很随意地问:“留下吃饭吗?”
一直没说话的罗什锦突然冷哼,吓了秦晗一跳。
她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不用,我也该回家了。”
张郁青送她出去,秦晗笑着说:“我走啦。”
他忽然凑近秦晗耳畔,压低声音:“罗什锦的态度别往心里去,回头我骂他。”
“嗯。”
正逢风起,被大太阳烤了一整天的热空气吹过秦晗耳侧脸颊。
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耳垂上的触感是夏风,还是他唇齿间温热的气息。
秦晗连忙点头,借着把碎发掖在耳后的动作,掩饰了心里的慌乱。
这份慌乱一直延续着,快走到街口仍没有缓解。
耳朵像是坏掉了,耳垂越来越烫,她说不清自己这是什么反应。
“操,真他妈恶心!”
“我多看他一眼就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
“真几把变态,人妖!你是从你妈哔里爬出来的吗?”
“呕,死娘炮。”
遥南斜街的小胡同里传来一阵吵嚷,秦晗脑子里正纳闷着自己发烫的耳朵,猛然听见那些肮脏语言,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
几个男生把一个长发女孩围在中间,身后是他们有些破旧的自行车,乱七八糟地停放在一起。
也许是男生和自行车加起来给人一种“庞大”的视觉效果,被他们围住的女孩显得格外形只影单,且可怜。
其中一个男生举着半块砖,对着女孩冷嘲热讽:“还穿裙子,你可真他妈恶心啊,是不是还穿了女人的内衣啊?”
男生说着,把手伸过去。
那个长发女孩忽然抬起头,把露出脸,吼道:“我没有!别碰我!”
秦晗看清他的长相,愣了愣。
是男生?
还是她认识的男生。
男生是秦晗的高中同班同学,叫......
叫什么她猛然有些想不起来。
高中三年也没什么交集,忽然在遥南斜街遇见,秦晗也很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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