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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个家里温馨的瞬间都在脑海里闪过。
她记得去年过生日时,妈妈围着米色的格子围裙为她亲手做了一个蛋糕,爸爸拧开一个彩带筒,屋里堆满了气球。
他们说欢乐地喊着,“祝我们宝贝生日快乐!”
那时候秦晗真的很快乐。
可是那样的快乐,她是不是再也不会拥有了?
秦晗不知道怎么躲开那么多的悲伤,只能站在张郁青的卧室门口沉默着。
好在张郁青并没有问秦晗“你怎么来了”这样的话。
他走到秦晗面前,把她的手机从手里抽出来,关掉手电,然后问:“想在这里,还是去楼下?”
秦晗没动也没说话。
“那行,就在这儿吧,卧室稍微有点乱,你坐一下,我去把电风扇拿上来。”
张郁青像是没带女性来过自己的卧室,跑了两步又退回来,“床单今天才换过,可以坐,坐吧。”
他跑着下楼,没两分钟又回来了,把电风扇通上电,然后从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秦晗。
秦晗坐在床边,愣愣的,没接。
张郁青叹了口气,蹲在秦晗面前。
他把水放在床上:“小姑娘,有个问题你要说实话,刚才你是回家了对不对?有没有遇到坏人?”
他眸子里的担忧传递岀温暖,秦晗轻轻摇了摇头。
“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秦晗又摇摇头。
张郁青一直看着秦晗,她两次摇头之后,他也看懂了。
小姑娘的不开心多半不是因为她自己,也许是家里出了什么矛盾。
北北像是能感受到屋里的压抑气氛,也不疯了,悄悄缩在窗里,瞪着大眼睛看着秦晗和张郁青。
屋里只有电风扇“嗡嗡”的响声。
张郁青一直安静地蹲在秦晗面前,很耐心地陪着她。
过了很久很久,秦晗终于开口了,也只是说了一句话:“张郁青,我爸爸妈妈要离婚了。”
说完,她闭上嘴,眉心皱皱巴巴,下颌一直在抖。
张郁青站起来,安慰地抚了下秦晗的发顶,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过一件外套。
是大学时那件白色的运动服,罗什锦前些天穿过后,张郁青给洗了。
他把外套轻轻罩在秦晗头顶,温声说:“现在没人看得到了,想哭就哭吧。”
以前历史课,老师说抗战时帝都市有很多防空洞,学校还组织去参观过。
防空洞安全、隐蔽,是躲避空军的地方。
现在张郁青用他的外套,给她搭起一个临时的“防空洞”。
他外套上有竹林的味道,秦晗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一开始只是躲在外套里低声呜咽,后来越哭声音越大。
运动服外套本来就是宽松的,再加上张郁青比较高,宽大的外套几乎把秦晗全部遮罩住,她在里面哭得颤抖。
父母要离婚这种事情,其实孩子是无可奈何的。
张郁青看着面前哭得抖成一团的秦晗,突然很心疼。
这也是他第一次语拙。
该怎么劝慰她呢?
这个每天抱着书蹦跶在他店里的、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可她哭起来,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一个拥抱。
张郁青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走过去,隔着外套抱住秦晗,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勇气 这个拥抱是张郁青没意料到的……
秦晗哭了很久, 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安静。
张郁青帮她把外套拿下来,又递给她纸巾。
夜色安静, 张郁青的卧室不算大, 但很整洁,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易衣柜。
床单是灰色格子布料, 北北趴在上面, 下巴搭在自己的小爪子上,已经睡着了。
秦晗总算是打起些精神来,她带着重重的鼻音, 给张郁青讲爸爸妈妈的事情。
讲那些争吵, 也讲衣柜里的牛皮纸袋, 最后讲到今天爸爸的无奈, 她停下了。
小姑娘的眼眶通红, 眼睛里起了一条细细的血丝, 睫毛被她擦眼泪时擦得乱乱的,有的扭在一起, 有的翘着。
看起来特别可怜。
她目光有些空洞, 嘟囔着叫他:“张郁青,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张郁青遭遇得远比她多,他自己经历那些时并没有觉得什么。
反倒是现在, 秦晗鼻尖红红地说“怎么办”时,他眉头拧起来,觉得遇到天大的难题。
怎么哄好这个小姑娘呢?
“爸爸说他还会回来, 但我觉得不会了。”
秦晗说着,眼泪又淤积起来,噙在下睫毛根部, 摇摇欲坠,“我只有妈妈了。”
张郁青抬手,用食指背轻轻帮她拭掉眼泪:“他们只是不在一起生活了,他们依然爱你。”
', ' ')('在张郁青的陪伴下,秦晗慢慢冷静下来。
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像她和胡可媛的友谊,像爸爸妈妈决定离婚。
她知道任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只不过被迫接受时,她总要哭一哭,把不满和不安都发泄掉。
张郁青后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秦晗对面。
他身后的墙边立着一把木吉他,被他拎起来,轻轻拨弄两下:“想听歌吗?”
弦音散在夜色里,安抚着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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