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宅子没有侯府地段好,周围住的多是中等官员,街道也不算宽敞。左邻右舍眼见这位神仙一般的公子常常出入,免不了议论几句。
齐沐白的装束与常人不同,风姿太引人瞩目,消息灵通的街坊打听到他的身份,传来传去越发离谱。
清漪与齐沐白相对而坐。她正在拆信,将这捕风捉影的事当个笑话说给他听。
没成想,齐沐白听不出她言下之意,竟信以为真。
“我孓然一身毫无牵挂,若说入赘我也不在乎。清漪,要不要考虑考虑?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容貌也不丢人。”
那一日,二人分别之后,齐沐白的神思仍处于混沌之中,冥思苦想许久,方才意识到他们做了何其荒唐的交易。
其实,他并没有作出抉择,却生像怕她耽误自己修仙一般。话既出口,正如泼出去的水,已经无法挽回。只得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清漪一目十行地读了一遍信中内容,原样迭好,塞回信封内。
他真是太谦虚了,岂止是不丢人。若放到她前世,单凭这一张脸,去当大明星都足够。
可惜,这等人物,她消受不起。
清漪将那封信塞到小匣子里,抱着匣子想要起身,却又叹了一口气,坐下了。
他猜到来信者是谁,试探道:“你可要回信?”
“我只是看一眼有没有兄长的消息。”
虽言语淡淡的,那如画的眉目中分明染上了一丝忧虑。
齐沐白暗忖,不知她忧心的是谁。容辞?她兄长?抑或二者都是?
虽在话语中对容辞毫不在意,她在思考时,却下意识地摩挲着那匣子。这点小动作,齐沐白尽收眼底,心中隐约生出一丝嫉妒。
容辞伴她多年。那个男人,终究在她心中占据了不轻的地位。
事实上,他比容辞还要不如。容辞庇护过她而后强逼她。齐沐白伤害过她,又与她做了一笔荒唐的交易。
这番思绪,如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
齐沐白强自压下心中的杂念,催促道:“清漪,你还没回答我呢。”
清漪不疾不徐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眸看了一眼姿容出众的青年,又倒了一杯茶给他。
“你要修仙,而我是个凡人。”
单单一个寿命,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