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十几个高手将大半个宅院勘测完毕,如今大批人手都集中在了后花园内。李隆基嫌那围墙碍事,一声令下就将那后花园的围墙打成了粉碎,近千禁军团团包围了四周,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四周邻居,不断有人偷偷的打开大门,偷窥几眼。
那后花园后门对面,却是一家人的大门所在,正好江鱼带着人巡视到这边的时候,那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那人一见江鱼,马上大声叫嚷起来:“江大。。。江大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这四处都被兵马包围哪,咱们道场都被里里外外搜查了两趟,莫非你们来这里抓刚才的刺客么?”
江鱼愕然回头,一看那门缝里探头的正是金姣姣,那大门上挂着的匾额,可不是‘金刀道场’四个鎏金大字?江鱼微微一笑,朝着金姣姣打了声招呼:“金大师姐,可不是在这里抓刺客么?真巧啊,你们道场居然就在这里哩。诶,刚才在宫城门口,可没吓坏你罢?”
金姣姣嘴巴一撇,得意的说道:“吓坏我?怎么可能?又不是没打过人,没见过那些人被砍得满身是血的。姑娘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咱家道场教授的都是真功夫,那些笨蛋师弟断手短脚的多啦。唉,你们要在这里几天啊?你们把路都封死啦,咱们家的厨子想去买点新鲜的肉食,可都走不出去哩。”她撇撇嘴,叹道:“咱们道场练的外家功夫,那些门人弟子一顿不吃肉,可就浑身没力气哩。”
李隆基在大群人马的保卫下也行了过来,他一眼看到了金姣姣,不由得笑道:“哦,金姑娘家就在这里?你们金刀道场,在洛阳好大的名气,朕也是有所听闻的。唔,你们如今在长安,收了多少门徒啦?”李隆基看到美艳如花却又活泼有生气的金姣姣,不由得就是一阵的欢喜,也谈不上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对于她敢于向杨慎交挑战的勇气,感到极其的欣赏就是。
金姣姣吐吐舌头,也没跪下行礼,只是叫了一声‘陛下万岁’,就笑吟吟的说道:“按照咱家在洛阳的规模,总要收个千儿八百的徒弟才行,您可不知道,如今门人太少,江湖上都不好混的。”叹息了一声,好似她金刀道场正有什么麻烦一样,她歪歪脑袋说道:“现在来长安的,也就百多个师弟。唉,愁死人啦,陛下,赶快抓住那几个刺客罢,否则咱家今晚上都没办法开火了。”
李隆基笑了笑,挑着金姣姣和她胡扯起来。李隆基年轻人也和那游侠儿厮混过好几年,江湖上的一些勾当却比金姣姣还要熟练一点,如今老调重谈,两人说得却也是挺有兴致。江鱼一边看着李隆基和金姣姣闲谈,一边注意着那边花园内的勘测,一种本能的危险直觉,让他浑身寒毛一竖,‘唰’的一下就将腰间宝刀抽了出来。
江鱼身边的人一愣,李天霸紧了紧手上的锤子,低声问道:“怎么啦?”他一对小眼睛‘咕噜咕噜’的到处乱转,两柄大锤子上慢慢的有一层极其暗淡的紫光流淌,锤子四周的空气,很不正常的开始了一圈圈的波动。
突然间,那后花园附近的几个城卫军的人尖叫起来:“这里的地下十丈左右,有一处很大的地穴!”
一声巨响,后花园的地面突然炸开一个长宽五丈许的大窟窿,二十几名身上伤痕累累还有着雷电灼烧痕迹的壮汉拎着极其沉重的兵器,咆哮着自那地洞中冲天而起。他们同时朝着四周所能看到的所有人发出了致命的杀招,他们体内的鲜血似乎都在沸腾,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层血色雾气飘散出来,一种疯狂暴虐的气息在空间飘散,李隆基坐下的骏马一声嘶叫,突然软在了地上,若不是里李隆基身手不弱,就被那马压在了下面。
这二十几个地煞殿的壮汉应该催动了某种拼命的秘法,他们发挥出来的功力,甚至都比得上那天欲宫的几位星君的实力。数十道寒光闪过,那十几名用拳劲轰击地面的宫廷高手一声惨呼,只有三人勉强从那二十几柄极沉重的兵器下逃生,剩下的人尽数粉碎当场。这些地煞殿的人体内的魔罡好似炸药一样,将这些人炸成了粉末。
二十几声困兽般的嚎叫响过,一条身上血管一根根的在不断炸裂的壮汉举起手上的纯金狼牙棒,猛的指着李隆基吼道:“杀死皇帝!让将军他们能离开长安远一点!”二十几个壮汉一声嘶吼,同时朝着李隆基这边冲击而来。近百团血雾凌空炸开,近百名十六卫的精锐士兵根本来不及出刀,就已经被砸成了碎块。
李天德身体一转,已经护在了李隆基的身前,他手一挥,大声喝道:“疾!”
随着李天德一声令下,李隆基身边的八十一名僧人头顶金光闪过,无数道佛光朝着前方射去,笼罩了那包围后花园的千多名士兵。这些士兵身上一阵金光闪动,身体突然拔高了尺许,浑身肌肉膨胀撑得那铠甲都炸裂开来,一个个蛮不畏死的朝着那二十几个地煞殿壮汉冲了过去。这些士兵的力气一下就暴涨了十几倍,手上居然也有了数千斤的蛮力,虽然依旧不是那些壮汉的对手,但是凭借着他们人多,却也生生将那些壮汉裹在了战团中脱身不得。更加让江鱼骇然的,就是这些士兵好似都变成了金刚不坏之躯,那数万斤力道的沉重兵器砸在他们身上,居然只是发出金铁轰鸣声,最多最多不过砸他们一个骨折,却不象刚才那样被砸成肉饼。
李天德再次叫了一声:“泰山,疾!”
六十四名道人按照八卦方位站定,六十四章色泽如山石的灵符脱手飞出,在那天空组成了一个极其玄妙的立体阵法,‘嘎吱’几声,二十几名地煞殿的壮汉一声凄惨的嚎叫,好似被泰山压顶一样,半截身体都被压进了地面,有那实力稍微弱点的,就听得他们身上骨骼一阵‘嘎嘎’乱响,整个人当场被那无形的巨大力量压成了肉饼。
一气仙宗的‘五岳绝仙阵?泰山压顶印’,这是一气仙宗门内的中高级阵法啊,记得望月宗的典籍中记载了,江鱼十八代前的一位祖师,曾经潜入一气仙宗拜师学艺三百年,硬是没学会这一路威力极大的阵法哩。原因却也简单――那位祖师那时已经修成了地身,肉体、罡气、精神一团儿锻炼得好似后土一样浑然一体,一应旁门力量再也无法修炼,无法通过一气仙宗的晋级测验,故而三百年一事无成。
如今亲眼目睹了一气仙宗阵法的庞大威力,江鱼口水都差点流淌了下来。若非他已经得了蓬莱三仙宗**玄功的好处,他真想改投一气仙宗哩。如今他体内罡气尚未大成,却还能修炼道家法力,学习那高级阵法的。鱼和熊掌,江鱼都想要啊!
却说借助着宫廷供奉的力量,轻松的解决了二十几名地煞殿的凶徒,李天霸扛着锤子摇摇摆摆走上去,用锤子砸碎了十几名存活的地煞殿下属的琵琶骨,再一脚踢碎了他们的丹田,废去了他们全部的功力,吩咐属下将他们都捆绑了起来。
又有人已经进入了那地穴,仔细的勘探了一番,却发现地穴内除了七八具已经死去的地煞殿妖人的尸体,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有价值的物事,只能无奈的退出来。再结合刚才那带头的地煞殿壮汉的叫骂声,可以想象那剩余的地煞殿所属,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出了长安城,远遁不知道多少里,却留下了这些受伤的同伴做掩护。
虽然江鱼感觉在他的全力追踪下,这些地煞殿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逃出长安,更不解为甚没有发现那藏匿了这些人气息的法宝。就算刚才在后花园,江鱼的灵识,也没有察觉这群人就在地下啊?那法宝何在?
只是李隆基似乎已经很满意取得的成就,他指着那些地煞殿的人冷笑道:“这等魔徒,死一个少一个,天下就太平一些。江卿家,做得好,感情你还是要朕时不时的鞭策你一下,你才能作出成绩来啊。”李隆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江鱼讪笑了几声,蹲在一旁看着大队士兵清理现场,将那尸体收殓,随后一队队的撤走。他看了看那后花园的地穴,再回头看了看金刀道场的大门,突然笑道:“金大师姐,现在咱们人撤走啦,你们的厨子可以去买肉了罢?只是如今都快傍晚了,市上的肉却是不新鲜了哩。”
金姣姣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有点无奈的看着江鱼:“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的那些师弟一个个饭量极大,我们道场现在每天都要吃几百斤肉,不趁着傍晚去买便宜的肉,莫非却是早上花一倍的价钱去买鲜肉么?哪里有这么大的家当?咱家开的是道场,不是银矿呀。”
江鱼微微一笑,开玩笑道:“这样好啦,我属下有一帮兄弟,你也知道的,到时候我送几百人来你们道场练练?放心吧,拜师的银钱,我江鱼不会小气的。哈哈哈哈,我要去伺候皇上啦,下次找你,咱们再合伙赢他一大笔就是。你今日,不是刚赢了十万贯么?”
笑了笑,朝着金姣姣挥挥手,江鱼快走几步,赶上了李隆基。
走在李隆基身边,江鱼用只有身边几个人能勉强听清楚的声音低声说道:“陛下,臣派遣手下的数百个街市上的兄弟去金刀道场练武,这笔开销,可否公报么?”
李隆基脸瞳孔微微一缩,神色不动的低沉说道:“你看着办罢。若是要做,就用你手上那号称净街虎的属下,把整个金刀道场给塞满喽。”
李天德、李天霸的脸色,同时严肃起来。
第三十四章 军方威胁(10773字)5.6
几点稀稀落落的雪粒子从天上落下,却已经无济于事。暖暖的风吹遍了长安,到处都是积雪融化水滴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春天就要来临,冬天的寒冷,似乎已经遥远到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情。江鱼穿了一身圆领官袍,腰间也没有佩刀,笼着一双手有点愁眉苦脸的顺着大街懒洋洋漫无目的的走着,就连街边那些净街虎的小头目殷勤的招呼他去酒楼里喝酒,都懒得搭理。
天气不错,天空云层后面应该是阳光妩媚的,因为在几条云缝中,有那朦胧的光柱扫了下来,想必在长安城外的某些地方,已经是阳光灿烂。只是,此时此刻,长安城的上空还是浮云片片,虽然不是太昏黑,却也不算什么好天气。空气中有一种季节更替时天地灵气胡乱波动而引发的骚动,更是让江鱼心头一阵的烦乱,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天欲宫的那群疯子女人,自从让那雨清雅变成毒人算计了江鱼一道后,就再也没有了踪影,也不知道她们躲在那个旮旯里,盘算着又一次的阴谋诡计。地煞殿的那一干莽汉更是不知去向,他们耗费了偌大的心力袭击张说,攻入皇宫,似乎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三十六柄宝剑,实在是让江鱼有点不明白,这群肌肉代替了脑浆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清点了那龙池地殿中损失的李隆基,这两个月来一直脸色阴沉得厉害,似乎他已经发现了一些要命的东西丢失了,但是既然李隆基没有告诉江鱼,江鱼也只能暗地里揣测。
两个月没有什么大的麻烦,大唐朝是风调雨顺,各处的小麦长势极好,看来又是一个大的丰收年景。往日里时不时闹腾一下的几条大河,也安安静静的极其平顺,各地的豪族、商家也很给李隆基面子,这两个月来各地的生意都是蒸蒸日上,收入极好。自那极远的波斯,又有两支商队带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域外珍宝,李隆基甚至还提起了一点兴致接见了两个商队的头领。
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虽然暗地里有些阴影,大家都知道在某些地方,有某些人在蠢蠢欲动,但是既然威胁还没有表露出来,那么大唐朝依然是那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万里江川铁桶一般的国度,寻欢作乐,正当其时。就在江鱼走过的街上,那些大唐的纨绔子弟们,已经顾不得城外的积雪还没化尽,那草芽都还没长出来哩,就已经呼朋唤友,招惹了一蓬莺莺燕燕,去那野地里作一些大家都爱做的事情去了。这一群群的红男绿女不成器的东西大声叫嚣着行向城外,还连累江鱼被一群娇美女子丢了无数个媚眼。
“唉!”叹息了一声,江鱼有点犯愁的一脚踢在了路边一家酒楼门口的石狮子上。轻轻的一脚,将那石狮子的底座震碎了大半,酒楼门口的几个小二吓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什么麻烦上门了。江鱼却没有任何知觉,背着两只手,心情很沉重的朝前缓步行去。两个多月,他没有见到张冰云一面,这让已经将那张冰云当作了未来妻子最佳人选的江鱼,情何以堪?
张说重伤,而且是伤及内腑精源,更是年龄大了,自那日后身体日益亏败,已经一条腿踏进了鬼门关。此等情况下,张冰云以及张说的几个子女是日夜衣不解带的陪伺身边,哪里有空见江鱼?若是张冰云仅仅是陪伴张说也就罢了,那柴风却也放着他柴家在长安的府邸不去住,常住在了张说的家里,这才是江鱼心情大坏的最根本原因。柴玉已经被袁天罡等一干道门长辈严厉警告,乖乖的被提去了蓬莱岛静修,不敢再招惹江鱼。但是柴风仗着他柴家的势力,却也不把江鱼一个区区的道门护法放在眼里,袁天罡他们又怎么会为了这些儿女情长的勾当帮江鱼说话?更是让柴风气焰高涨,故意作出了一些让江鱼不快的勾当来。
江鱼尝试着登门去拜访张说,却被张府的家丁拿着大棍子打了出来。他辛辛苦苦的去终南山找了一只三百多年气候,能够大补精元的血参想要敬献给张说,却同样被不识货的张说命人赶走。江鱼气急败坏之下,将那支血参喂给了火灵蛇,而张说自己延请的太医又无力对他的伤病进行治疗,在江鱼面前表现得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柴风,也找不到什么灵丹妙药给张说救命,基本上也就断绝了张说的活路。
眼看着张说一日日的朝着鬼门关走进去,张冰云又哪里有闲工夫理会江鱼?江鱼数次潜入张府都没有见到张冰云,却只看到柴风在张府呼三喝四的好似成了张府的主人一般,气得江鱼直咬牙齿,若非他不想为了这些无谓的事情就胡乱下杀手,那柴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这几天在花营忙了好一阵子,将望月宗的一些入门的粗浅法门教给了数百名簪花郎,江鱼听得太医谣传张说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不由得心里一动,又想要登门去见见张冰云。只要张冰云一句话,江鱼就算耗费一点自己那近乎无穷尽的生气,也能给张说强行增加十几年的阳寿。但是,行走在路上,江鱼还在犯愁,自己能不能见到张冰云,能不能顺利的达成目的哩。
“唉,我江鱼堂堂男儿,怎会在这些勾当上招惹这么多的麻烦?看那山林中的猛兽,见了雌兽猛扑上去就是,哪里有这么麻烦呢?张说老儿,你不见我,却是你自己耽误了你的性命。柴风小儿,你作出那等模样来,却是绣花枕头,不中用哩。哼,你敢和我江鱼对着干,却怎么没那本事救那老儿一命?幸好你没有那本事,岂不是张说这老不死的,更加要将女儿嫁给你了么?”
皱着眉头走到了张说家门口,却看到门口的拴马桩上栓了三十几匹高头大马,马身上都覆盖了细细的鱼鳞软甲,显得是威风凛凛,好不神骏。那马儿附近,也有三十几名腰间佩戴着弧度极大的砍刀,面上杀气极重,身上却披着刺绣了牡丹花的锦袍的汉子。这一批人马都是形容俊朗、气概不凡的人物,却只能站在张说的家门口伺候着,也不知道他们的主人,又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不过,管他有多了不起,在江鱼看来,这群人几乎都可以无视的。迈着懒洋洋的步伐,走上了张说家门口的台阶,江鱼有气无力的朝着门口那同样有气无力的老门子叫道:“老张头,咱家又来啦。请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江鱼有办法救你家老爷,还请你们小姐出来见我一见。”
那老张头看了江鱼一眼,有气无力的哼哼道:“鱼爷,咱家在长安厮混了数十年,就没见过您这样的人哩。这话您这两个多月都说了多少次啦?咱家相公说啦,你登门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一点好心肠,这话咱家也说了不下三十次啦。您走罢,走罢,老爷不会让你进门的,小姐正在后面给老爷拜佛求神,求老爷安好哩,你就不要折腾啦,好不好?”
江鱼叹息一声,无奈的摇头叹道:“我是说真的,咱可以救你们家老爷,怎么就是不相信呢?我可告诉你们,今日我是听那些太医说,你们老爷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啦。真要到了那一步,可不要怪我江鱼不客气,就要打进去啦。要知道,整个京城里面,能够救你们家老爷的,可就是我江鱼一个人。”这话江鱼说得是理直气壮的,袁天罡、李淳风身上也有救命的灵丹,也能救张说,但是以江鱼对这两个老道的理解来看,只要是不威胁到天下大事的,他们是根本懒得理会的。死了一个张说,还有王说、李说、东南西北说冒出来,大唐可以做丞相和兵部尚书的人太多了,死一个又有何妨?他们是根本不会出手的。
老张头摇摇头,看了江鱼一眼,叹道:“鱼爷,你和小姐的事情,咱们也知道一点,但是呢,谁叫咱们相公不喜爱你呢?你有大本事不假,可是宫里的太医都说啦,咱们老爷是被那群狠心的贼子用歹毒的法子损了命根,阳寿尽啦,哪里还能救活呢?你又不是神仙。”对于江鱼,老张头还是很有好感的,故而他对江鱼说话也是越来越客气――能没有好感么?堂堂一个威武伯,被他老张头拎着一根铲雪的铁锨打跑了七八次,老张头把这事威风凛凛的吹嘘了多少次啊?他自然对江鱼有好感了,别的伯爵,谁能让他老张头打啊?
江鱼也唉声叹气了一阵,无奈的看了看张府的大门,犹豫道:“打进去?不好,就算救活了张说,他也肯定不会把冰云嫁给我啦。不打进去?张说死了,冰云的事情还就难说了。她大哥和柴风那小子眉来眼去的,父死从兄呀,她大哥肯定将她嫁给柴风!他奶奶的,我江鱼堂堂望月宗的唯一传人,石身巅峰的修为,按照道门的划分,也是金丹期修练到极点,就要修成元婴的高人高人高高人了,怎么找个合乎心意的妻子,就这么难呢?”江鱼无奈的看着张说家那薄薄的,他一拳可以打碎数万层的大门。
生平第一次,江鱼领悟到了,世界上有一些东西,是拥有力量都无法改变的。比如说,人类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古怪东西。江鱼的自然之心,在不断的鼓动他按照最自然的原始的本能去处置这件事情。但是,他能打进张府,将张冰云抢出来,就地正法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人之所以是人,就因为人的一些东西,已经抹煞了大部分的本能啊。
江鱼拥有望月宗历史上最为完美的纯粹的天生的自然之心,也是最靠近洪荒那自然天道的心境。更得了望月宗祖师木弓上那一缕神念的传承,心神修为已经到了化境。就算这样,他依然被后天的一些人类的情感所束缚,所阻碍,让他只能磨灭了本性,按照一些世俗的规律行事。这等对比极其强烈的心境变化,促使着江鱼不断的蜕变,不断的成熟,不断的朝着一名真正的‘道’人无限的靠近。
江鱼在张府吃到的苦头,让他生平第一次明白了,拥有力量并不算什么,天下有得是力量不能解决的东西。领悟到了这一点的江鱼,只能是黯然的站在张府的门口,双臂一挥就有十几万斤神力的江鱼,却推不开那站在他身前,颤巍巍的只不过七八十斤重的老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