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2 / 2)

其实不用仔细看,也能发现,他手上也是带着土的,就比如说,他向来干干净净的指甲缝,现在居然多了一条暗色的细线。

云慕琤:“!!!”

林慧娘也看见了他手上的土,“我去给你端水过来,你好好地洗洗。”

说着,她便起身拿起地上的盆子,去自己房间里倒了些热水,又给兑了凉水试了试水温,这才把盆子端到了云慕琤面前。

第一六九章 喜事累人

云慕琤忙将手伸进了水盆里,连袖子是不是会垂到水里打湿也顾不得了反正这件袍子已经脏了,等他洗罢手,便将外袍脱掉。

林慧娘又给他拿了皂荚过来,云慕琤仔仔细细地将手洗了个干干净净,洗的水都凉了,这才终于勉为其难地将手从水盆里拿了出来。

接过林慧娘顺手递过来的毛巾,他一边擦着手上的水一边向林慧娘道谢:“慧娘,多谢你了。”

林慧娘摇摇头,“你袖子湿了。”

云慕琤已经感觉到了,他随意地说道:“我脱了就是。反正是件外袍。”他说着,将毛巾还给林慧娘,便用修长的手指解开了外袍的系带,将沾上了泥土、又被水打湿了袖口的外袍脱了下来。

也正是这会儿,林慧娘才发现,他里头穿了件嫩绿色是袍子,这件袍子同样是用绸缎做的,只是和有着张扬的团纹外袍不同,里头这件袍子只有着暗纹,乍一看上去不怎么显眼,但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料子上竟然还勾勒着重重繁复的云纹。

这件嫩绿色的袍子看起来就和外袍不同,不仅是面料的花纹,更大的不同在于厚度。

云慕琤脱下来的外袍能看得出来只是一件单薄的袍子,类似于冬天套在棉袄外面的褂子,而里头这件却能看得出来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厚衣服,林慧娘想,这大概就是云慕琤穿的棉袄了吧!只是和他们小老百姓的棉袄不一样,人家比他们的棉袄富贵多了。

见他竟然说脱就脱了外袍,林仕有些惊讶,倒是钟萃玟,因为见过这种情形,倒没有惊讶,只是虽然见识过云慕琤的“不拘一格”,但这会儿好歹也是当着女子的面儿,让他忍不住抚了抚额。

“这是不是用我给你送的棉絮做的?”林慧娘一边上手捏了捏云慕琤的“棉袄”,一边问道。

云慕琤点头,“正是,穿着很暖和。”

“那当然啦。”林慧娘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林仕看了看天色,打断了两人:“时间不早了,阿慧,别耽误了两位回县里。”

钟萃玟也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天空,点头道:“林大人说的是,子琮,咱们该回去了。”

云慕琤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林慧娘与林仕一起,将云慕琤两人送到大门外,看着两人先后上了马车,又嘱咐了路上小心,钟萃玟这才让车夫赶车启程。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兄妹两人也转身回了家门。

原本在院门外看着云慕琤他们还好,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又没有能分开心神的事儿,林慧娘忍不住又开始有些心虚。怎么说她也不是林仕的真妹妹,哪怕外表是一样的,但到底最重要的内芯不是,虽然林仕给人的感觉就是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但她又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结合自己并不是原来的林慧娘,她就忍不住将后背发凉的感觉与林仕联系到一起,因此就格外害怕和林仕单独相处。

林慧娘跟在林仕身边进了家门,一直都没有听林仕说什么,这才让林慧娘的心里放松了些。

回到院子里,林仕便让林慧娘做她自己的事去了,他则是回房去找了钱氏和小馒头。

赵氏还在林大山家没回来,虽然来参加喜宴的人都走了,但借来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是要洗刷干净,二是要按哪家的放好,还要再给人家送去,有的要忙。

只是这活儿三房人都没有让年轻一辈做,便都将他们赶了回去,林慧娘是给云慕琤去地里割面条菜先走了,钱氏和柳氏则是被郭氏和赵氏撵回来的,而两房家里的晚饭则是要交给在家的女人了。

时间也的确不怎么早了,林慧娘回自己房间瘫在炕上放松了一会儿,这才翻身起来准备去厨房做饭。

赵氏和郭氏都是在林大山家吃的晚饭,等赵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戌时末了。

幸好赵氏的屋子里就有热水,她回了屋,倒了热水泡脚,总算是将今天一天的疲惫给减轻了许多,知道她累了一天,小辈们也都没有打扰她,只和她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房去了。

夜色渐深,村里的乡亲们大多渐渐沉入了梦乡,只有刚忙完的林大山家,才刚刚恢复了平静。

办喜事儿是这世间最累的事情之一,只是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累法儿,普通百姓家有普通百姓家的累法儿,林大山与刘翠花两口子操劳了这么多天,今天更是累了整整一天,这会儿终于忙完了,刘翠花便瘫在了圈椅里头,一边捏着自己的腿一边说道:“哎呦,可算是忙完了,可累死我了。”

在旁边坐下来的林大山也说道:“累是真累,但这心里也是真的开心。”

谁说不是呢,虽然累得很,但这代表着家里添了人,更代表着不久之后,他们家就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了!一想到这,刘翠花就觉得自己还能再站起来去忙。

夫妻两个说着话,新房里,新婚夫妻林康与花卉正相对无言。

倒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两人面对着今后要成为与自己最亲密的人,他们之间又是有情的,一时之间便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两人都顶着一张通红的脸,每每想说什么,但一触及对方的视线,便又像烫到了似的连忙收了回来。

最后,还是林康先打破了沉默:“那个,天、天色不早了,娘子咱、咱们、咱们还是早些休、休息吧。”

他说完,便眼含着期待地看向花卉。

觉察到他的视线,花卉的脸颊更热了,她低着脑袋,手指来回地绞着衣角,轻轻地“嗯”了一声。

炕头上放着的红烛烛火摇曳着,于窗纸上映出了一对交缠的影子,屋外新月渐丰,屋内低语咿呀。

真真是:

执烛新郎喜不禁,鸳鸯终结两同心。

欲和娇妹倾情语,却见羞颜塞口音。

赧态低眉人栩栩,洞房妙趣意深深。

------题外话------

今天有点不舒服

ps:最后的诗来源于百度,阿牛在搜索的时候,发现了古人好多更露齿的描写,这是阿牛挑了个不怎么明显的,希望不会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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