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准备上台之前,发生了什么。”
钱师爷不紧不慢,问话井然有序。
想要破案,必须从一些微小的细节下手,急不得。
“民女应该先上台的,因为后期有个揭开白布的戏份,需要上妆。”
毕竟扮演死人有一段日子的人,脸上和嘴唇需要涂白。她到上妆间找人,还没进去,就被打晕了。
“打晕你的人什么样?”
钱师爷缓慢地点头,手腕悬着,晃了晃茶杯。
“没看清。”
被绑女子摇头,当时她在走,只觉得眼前一黑。在晕过去以前,看到一个影子。
恍惚之中,好像看到那人身材高大,至少比她高很多。
但不过,因为当时要晕倒了,所以她不确定。
线索到此断了,钱师爷紧锁双眉,又变得毫无头绪。
看来,只能从何家小姐身上查起了。
在场这么多人,他一个得罪不起。钱师爷苦恼,难怪大人不肯来,派他查案,万一查出是哪个有身份的人所为,这事不能偏袒,左右为难。
方芍药继续冷眼旁观,不晓得净房那一双男子的鞋,和此案有无关联。男子怎么可能躲在女子用的净房里!
她回到雅间后,何玉蝶去哪了?
方芍药见何玉蝶走的方向,分明是去净房。
不管如何,小多余真是她的福星,方芍药搂紧儿子,小包子让她避免搅合到是是非非中了。
何玉蝶被官差带到楼下,她先对钱师爷施了一礼,而后沉默,等待发问。
周围,再次响起小范围的嘀咕声,一些经验老到的高门夫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猫腻。
何家那个地位,小姐出门,身边只跟着一个丫头,也太低调了点。
这如果能说得过去,那么丫鬟翠玉死了有一会儿了,做为小姐的何玉蝶没发现,也没找人,说得通吗?
察觉其中有猫腻,却无人认为何玉蝶是凶手。
翠玉是死契奴婢,如果主家想打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让人不知不觉的消失,何必搞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何小姐,有些问题与本案有关,在下就得罪了。”
钱师爷还礼,心底骂他们大人一句奸诈。他都能想象到,他们大人一定喝着茶水,看着话本,顺便派出小童来东祥酒楼打探消息。
官大一级压死人,万恶的剥削阶级!
心里不爽,钱师爷没表现出来,兢兢业业地开始为破案做准备。
“何小姐,你今儿出门,只带了翠玉一个丫鬟?”
钱师爷让人铺开宣纸,开始记录审案现场。
“是。”
何玉蝶深呼吸,眼中悲痛,却没想的那么柔弱。
她是想柔弱,甚至晕过去。以前,或许真会如此,可一趟嘉峪城之行,她就变得无比强大。
再可怕的事儿都见过了。
现在,翠玉死了,最亲近的人失去了,她何玉蝶还真是个灾星!
“那,你为何只带了翠玉?”钱师爷仔细观察何玉蝶的面相,悲悲切切,如雨中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是个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