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药鄙视地看了刘二一眼,此人是证人,还真得带走,便答应得爽快。
黑云压境,片刻后,大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
萧铁山把自己的衣衫脱下,披在自家娘子的身上,打发刘二在前面带路。
刘二是村里人,对路况熟悉,沿途躲过了几个大水坑,众人湿湿嗒嗒地前行,一直到马车处。
白果带着严氏已经赶一辆马车走了,只留下给方芍药一行人看马车的谢东。
“文昊,我……”
谢东看到谢文昊,正想说话,被萧铁山打断。
现下,他们必须快点离开,有什么话到路上说也可以。
刘二自觉地坐在前面,萧铁山赶车,剩下的人全部挤在马车里。
“春华死了,欣兰凶多吉少,是不是?”
沉默良久,谢东忍不住问出口,在得知消息的一刻,严氏昏死过去,没法子,他只能托付白果把人带回去。
严氏留在这里也是拖后腿,说不定还得发疯。
“爹,这事不怪任何人。”
谢文昊点头,就事论事,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但是她娘说的那些话太难听。
谢欣兰不是几岁的女娃子,已经及笄,到了该嫁人的年岁,还如此任性。
第一次离家出走,闹了一晚,家里人好一顿找,差点报官,这又来第二次。
“我知道,你娘她心里也苦。”
眼下,必须先找人,不是追究谁责任的问题。
如果要追究,京兆尹千金刘粉黛搭进去,刘大人必将大怒,两家做不成亲都是轻的,谢家人可能会被丢到大牢里。
谢东理亏,深感没脸见人。
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情,方芍药靠在一侧,闭目养神。回程的路上大雨,马车到府上,已经到了夜半时分。
“娘子,你先家去,喝一点姜汤驱寒,我到衙门打听消息。”
萧铁山看一眼天色,知道娘子肯定不放心刘粉黛,把自家娘子交给方糕,这才带着人离开。
深秋的夜雨寒凉,方芍药被淋了几滴雨而已,冷得直打哆嗦。
“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四喜得了一日假,回到府上来,得知夫人出门,一直眼巴巴地等着。
她知晓方芍药不喜潮气,屋子里摆了两个炭盆,提前熏过,进门热气扑面。
“嗯。”
方芍药先去洗漱,换了一套衣衫,厨房那边端上热汤面咸鸭蛋和切好的小咸菜。
一碗面见底,连汤都没一滴不剩,方芍药吃饱以后,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夫人,下晌青杏回府上一趟,新铺子那边已经准备妥当,让您敲定开张的日子。”
四喜铺好被褥,和方芍药小声说话。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响动,才发现夫人已经睡着了。
……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刘粉黛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她吸了吸鼻子,周围带着腥风,有些冷,腥味极重。
她想站起身,发现身子动不了,手脚都被捆住。
“刘小姐,你醒了?”
谢欣兰听到动静,嘲讽地问道。
她以为来的是方芍药,谁料竟然是未来的大嫂,还是京兆尹的千金。
“为什么是你来,而不是方芍药?”
谢欣兰一直想问,奈何刘粉黛被敲晕以后,昏迷不醒,后脑有一处凸起,要不是刘粉黛还有呼吸,她定然以为人死了。
“谢欣兰,我很庆幸,多亏来的不是芍药。”刘粉黛冷笑,方芍药有身孕,这么一折腾,根本受不了。也就是谢家人对谢欣兰上心,不知道其真面目,还蒙在鼓里,其余人谁管她死活,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