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楼有账册在,虽然做伙计的拿不出来,不过,于先生为秦氏花不少钱,绝对有几千两,甚至更多,酒楼不止一个伙计知晓。
小伙计怕二人不相信,又叫过来一个小个子。
小个子知道的更多,把婉娘之前坑骗的好姐妹也给扒出来,正是迎春阁的春红姑娘。
春红姑娘貌美,性子柔软,却很良善,差点来太白楼,可惜,名额被婉娘抢走,从此卧病在床。
伙计知道这些内情,他和春红身边的小丫鬟相熟,时常听小丫鬟说起。
伙计对春红印象很好,只因春红经常会喂四处觅食的野猫。
自从春红姑娘病倒以后,那群野猫没有饭食,总来太白楼附近觅食。
“夫人,那迎春阁不适合女子进门,您若是真喜欢江南小调,不如请春红姑娘出来开嗓,只需要多给一些银两。”
在萧铁山和方芍药夫妻俩出门以前,后来的小个子伙计忍不住,小声地说一句。
春红身子不好,又不能接客,在迎春阁过得很是惨淡。
方芍药点点头,迈着大步走出门。
天边的月牙高高挂,太白楼周围的花街,人来人往,两侧酒楼饭馆,时不时地有人推杯换盏,发出畅快地大笑声。
方芍药深呼吸,内心五味陈杂。
两个伙计证实,于先生在婉娘身上花费几千两,他肯定是没那么多钱的。
秦氏拿不出来,于先生只能使一些手段,不管如何,定然和啤酒作坊有关。
“夫君,我真是不愿意相信。”
方芍药很是懊恼,如果不是她把于家人带到秦城来,或许于先生和秦氏日子依然和美,平平淡淡,没有大波折。
“娘子,这和你无关。”
萧铁山握住自家娘的手,他们信任于先生和秦氏,方芍药甚至把人安排到啤酒作坊做账房。
而眼下,于先生突然花出去几千两,根本不在他的范围内,钱财是怎么来的?肯定有猫腻。
于先生为给婉娘花钱绞尽脑汁,那么杀妻也不会让人惊讶。“夫君,我们面前有两条线,一是查啤酒作坊,查账,如果账目没问题,于先生可能私下和人交易,对啤酒作坊不利,还有就是去迎春阁,找春红姑娘,打听一下婉娘的底
细。”
夜半时分,方芍药决定还是先回院子一趟。
两个时辰过去了,毛豆可能会醒来一次,方芍药给儿子喂奶。
有了嗷嗷待哺的小娃,方芍药出门一趟都得算计时辰,心中难免有牵挂。
今晚有些凉风,毛豆睡得很安慰。
方芍药把毛豆抱起来,小娃子嗅到娘亲的味道,睁开眼睛,啊啊地叫了几声。
喂奶,把尿,哄睡觉,几乎一气呵成。
方芍药变成半个熟手,她又在床边等了片刻,毛豆没醒过来,这才放心地出门。
“夫人,秦氏还没醒过来,那边的伙计派人来送消息,说人很是凶险。”
秦氏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一直没咽气,却也没清醒。
“那个婉娘也没走,非要留下来伺候人,直接住到院子里去了。”
四喜拎着棍子,差点把人打出去,不过何玉蝶总觉得这人要出幺蛾子,就让婉娘进门来,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秦氏还没咽气,于先生就要去定棺椁,说是要准备寿衣,不能让秦氏走得不安心。
方糕连连叹息,要说人心会变,她接受,可也没变得这么快又彻底的吧。
“玉蝶小姐说,或许应该让婉娘进门,这样,秦氏憋着一口气,指不定能醒过来。”
人还没咽气,婉娘就登堂入室,真以为啤酒作坊是于家的了?搞不清状况的蠢货。
“方糕,千万别小瞧人,她可一点不蠢。”
不仅不蠢,说不定在婉娘眼里,咱们都是蠢货,被耍得团团转。方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