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和导演助理在心里默默地给老板献上花圈,从人堆里挤出来,听从全导指挥。
她们是虾兵蟹将,为了一口饭,不得不做墙头草呀,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不过,在她们的精神世界里,她们还是忠于大老板的,毕竟给她们发工资的是大老板。
全艺生:“我把可用素材全看了一遍,广角镜头景色唯美。”
八号摄影师挺胸抬头。
广角镜头是他负责的。
全艺生:“咱们改一改综艺节目的呈现方式,咱们不追求真实感和亲切感,咱们追求唯美和深度。”
编剧灵感爆炸,“唯美文艺片?”
全艺生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
编剧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低着头,信马由缰,奋笔疾书,想到哪里写哪里,把所有的灵感碎片书写下来,再用逻辑组建成完整的故事框架。
再抬头,已深夜,桌子上放着一碗已经凉了的炒饭,还有一盒牛肉泡面。
编剧踢一脚全艺生的屁股,“起来!给姐泡碗面去!”
她之前畏畏缩缩是因为她对这个节目没贡献,现在她有底气了,还怕他个牛犊子?
节目组,实力说话,位置可以颠倒一下了。
现在,她是大爷。
全艺生看一眼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电脑文档,乖顺地去泡面,还奉献了他珍藏的李婶咸鸭蛋。
导演助理被说话声和手机消息的推送声吵醒,她拢拢身上的黑色羽绒服,睡眼惺忪地打开手机,被手机上推送的消息吓清醒了,“一家三十口,畏罪自杀?”
“荒谬!”
商老爷子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们简直无法无天!”
“他们早就无法无天了。”
叶寒秋半夜被吵醒,头有些胀疼,低着头揉太阳穴。
商择乐翻出李婶给的热水袋,从暖壶里倒入热水,放表哥膝盖上,再按照小棉花教他的方法给表哥揉太阳穴。
手机震动,陆安航点开,一脸怒容,“中毒,二十三人在急救路上死亡,四人抢救无效,三个孩子昏迷不醒。”
林徽荣低头看线人给的消息,“不,这三个孩子已被刺杀。”
商择乐打了个哆嗦。
太狠了,斩草除根,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他若是没记错的话,李家的这三个孩子,最小的才三个月,最大的不到两岁。
赢战征:“他们行动了。”
周戏烽不发一语,征询地看向叶寒秋,手指按在黑色方形公文包的纽扣上。
叶寒秋皱眉,“他们本不该这般冒进,不要轻举妄动,再探。”
周戏烽出门去找四号摄影师,片刻后带回来消息。
李省长带全家三十口人畏罪自杀是借口,郑家想要独占稀缺金属矿,拿李家三十口人示威。
周戏烽看向叶寒秋,“等?”
叶寒秋食指轻轻敲了下扶手。
周戏烽点点头。
黑色公关包重新锁入保险箱中。
商择乐的眼神黏在了公文包上。
他认识这个公文包,表哥刚成为叶氏掌舵人时,这个公文包和表哥形影不离,这个公文包里有什么,他至今不知道,以前他年级小不懂事,猜想这里面可能装着某大型武器的黑匣子,现在他猜着里面大概是急救的一些必备品,比如刀、匿名身份证、金条、手机等等。这是他从众多间谍片里总结出来的。
隔天下午,老村长也听说了隔壁省的省长带着全家三十口人畏罪自杀的事儿。
老村长的心悬在半空中放不下来,挨个给在外地工作的圉囻村孩子们打电话。
“做人要正,不能动歪心。贪心一旦开口就收不回来了,要死守这个口,不能开。你说人得有多少钱才算够?大鱼大肉是一天,青菜米粥也是一天,吃到肚子里都一样。不能图一时的痛快,越是痛快,越是危险。大鱼大肉过了嘴瘾,等人老了,三高。青菜米粥,清清淡淡,不病不痛,大福气。”
同样的话,老村长反复叮嘱。
小四方爸爸也收到了老村长的电话。
老村长:“他是你上司,你引以为戒。”
小四方的爸爸眼睛红彤彤的,眼白处全是血丝,“他是我老同学,我们认识二十三年,他不是这种人。”
老村长心情沉重,“你要是被盯上了,就辞职回村。”
小四方爸爸苦笑,“大概用不来多久我就因其他理由被辞退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妖风,拉帮结派,乌糟糟的,早点被辞退也能干干净净离场。”
趁着这股乱,商小少爷的小叔和尚有呼吸的七个老人在大雪覆盖整座神山的夜里,送入了神山。
江老爷子看着躺在担架上昏睡不醒的老战友,紧紧地握住他们的手,眼泪一滴滴地掉在担架上。
三十个同生共死的老战友,只剩下他们八个了……
被重兵包围的房间里,上将对着小棉花敬礼,“拜托了。”
军队像月影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又静无声息地离去。
小棉花和叶寒秋站在村口,目送迎着冷风踩着冬雪的他们。
叶寒秋握着小棉花的手,看着混乱渐起的南方,目光冷寒。
大雪封山,圉囻村彻底与外界隔离。
小棉花背着一个大黑包,踩着雪,一步一步地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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