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亦辰在安路遥的怀里大口地喘气,隔了好久,才问安路遥:“他都死了,我为什么要背他到集合点?”
这个故事似曾相识,安路遥咽了口唾沫,问邱亦辰:“那个……陈教授,是陈廷延教授吗?”
“嗯……我觉得我精神挺好的,就是有些细节记不怎么清楚,那几天太浑浑噩噩了,我自己都有些恍惚,但据说我是唯一目击者,要完善笔录,只能一直来追问我了,毕竟是训练事故嘛。”
安路遥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往外涌,当时听陈廷延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安路遥还觉得这个故事离自己很远,权当听了,可突然那个主人公变成了他的邱亦辰,安路遥的心态瞬间就崩了——他的邱亦辰凭什么要受那些苦,凭什么要经历那些磨难,只会唤醒痛苦回忆的事件,不配称作宝藏,可以收获经验的途径很多,好听的话都不过为了渡自己过去。苦难,就是苦难本身。
而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
愧疚、自责、后怕。自己当年都干了些什么蠢事情?
邱亦辰看安路遥抱着自己哭得厉害,不是太明白他的泪点,拍着他的背哄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没事,现在不好好的吗?”
安路遥哽咽着反驳道:“不好……邱亦辰,你到底背着我……还受了些什么苦,你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邱亦辰苦笑道:“就算我想告诉你,我现在也记不起来了啊……”
安路遥追问:“在海军陆战队,除了野外生存,还吃了些什么苦?每天都怎么训练?”
邱亦辰一时语塞——大脑一片空白,对,不止这三年的记忆,在海军陆战队的记忆也没有,刚才花瑞文说的那些,自己也没有一点印象,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知道他是谁,明确对他的感情,却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回忆——那是什么支撑着自己的情绪呢?
安路遥在医院陪邱亦辰,虽然床很大,但是邱亦辰腰部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安路遥没有和邱亦辰一起睡,而是睡在旁边的陪护病床。
两人互道过晚安,接了一个长长的晚安吻,安路遥关了灯上了床,侧躺着身子望向邱亦辰的方向,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发现邱亦辰也正侧躺着身子看着自己,安路遥笑了起来,小声地催他:“快睡啦。”
邱亦辰说:“我不是都睡了好几天了吗?我感觉不止好几天啊,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了。”
安路遥笑他:“那还不是因为这些年你每天都早起,晚上不管睡多晚都早起,大概把几年份的睡眠一起补了吧!”
邱亦辰也笑:“有可能。”邱亦辰伸出左手,安路遥也把自己的左手伸过去,两个人的手勉强能够触到指尖,有些费劲,安路遥怕邱亦辰拉扯到伤口,拍了邱亦辰的指尖一下,邱亦辰懂事地把手缩了回去,弱弱地问安路遥:“遥遥,为什么我们俩的戒指不是一对?”
安路遥笑:“因为我的戒指是你买的,你的戒指是我买的啊。”
邱亦辰眨了眨眼,笑了起来,声音很愉悦:“我好开心啊,你送我戒指。”
“我也很开心啊,你说在医院向我求婚,还真来医院求婚了,笨蛋。”
邱亦辰很感兴趣,追问道:“我怎么跟你求婚的?”
安路遥挑眉,反正邱亦辰也不记得了,那自己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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