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那两个官差走了进去,原先看时便觉得这堂门特别狭窄,真正过去时,才发现这堂门比她想象的还要狭窄,两个官差还要侧身才能通过这个堂门。不仅堂门狭窄,堂门前更是还悬挂着绸布,一副分外注重病人私密的样子。
走入狭窄的堂门,走入堂内,屋里的情形更是把乔苒吓了一跳。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一动不动,扑在那男人身上的妇人更是在开口嚷嚷着“赔钱”什么云云的。
“这是怎么了?”乔苒奇道,而后抬头向堂内坐着的大夫望去,这一看便吓了一跳,“冯大夫,你怎么到长安来了?”
面前坐着的赫然就是金陵那位妇科圣手冯大夫!
这话一出,倒是那冯大夫眼前一亮,原本拉长的脸顿时换上了喜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诊桌向她走来:“是乔小姐吧!家弟已经来信告知了,还随信附了你的画像。我是冯尧山,他叫冯景山,我二人所长截然不同。你可千万莫要搞混了。”
原来那位妇科圣手冯老大夫居然还有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双生兄弟,乔苒有些惊讶,而后便听一旁的官差干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开口对她道。
“这位冯大夫的弟弟听说是金陵当地一个有名的专治‘妇科’的圣手,冯大夫与其弟不大一样,专治的是男子之病。”
男言之瘾啊!乔苒恍然,目光随即落到了冯大夫诊桌旁坐着的乔大老爷身上:“他……他生的是那种毛病吗?”
第208章 他乡遇故知
这话一出,官差干笑了两声,忙道:“不大清楚,旁的大夫那里排满了队,这里人太少,兴许只是普通的受凉,开个两副药就好了。”
原来如此,乔苒哦了一声,收回了目光,转而低头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他怎么了?”
冯大夫脸色难看的说道:“讹人呗,说是吃了我开的药方人死了。”
死了吗?乔苒低头看向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道:“还喘气呢吧!”
活人装死人也是要本事的,这个人装的显然不够格。
“就是啊,一看便是来闹事的。”冯大夫愤怒的挥着手,道,“走,走,走,别来闹事!”
那扑在男人身上的妇人也是厉害,随即发出了一声哀嚎:“这天杀的庸医啊,开了壮阳药吃死了我男人啊!”
冯大夫愤怒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一记吃痛随即发出了一声惊呼。
“好了,他活了,你们可以滚了!”冯大夫怒道。
那男人却在惊呼之后,忽地吐出一口血再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下是真死了!”妇人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猛地扑向冯大夫抓住他的衣领,“赔钱,你赔钱!”
这是来找茬存心讹钱的吧!一旁两个大理寺官差都看不下去了,这等长安地界小民的事虽不归他们管,是长安府衙的事,可好歹也是个官差,怎么能纵容这种人在这里胡闹?
“你们不要闹了!”官差喝道,“你们做了什么,我二人看的一清二楚,讹钱找茬岂容你二人抵赖?”
“我男人被他一脚踢死难道不是你们亲眼所见,你们难道是要包庇这庸医不成?”
冯大夫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我一脚能将他踢死?”
“我不管,大家都看着呢……”
这种人就是这般,蛮不讲理,自以为聪明,实则讹人找茬的手段委实低的让人发指。一般而言,医馆为了息事宁人,不让他们闹下去,都会选择给两个钱打发走人。
他们同那等寻常乞儿还不一样,他们是趾高气昂,连骗太坑的要钱。
那妇人胡搅蛮缠的本事也堪称一绝,以至于将两个大理寺的官差气的“找仵作验尸”这等话都说出来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
乔大老爷白着脸,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敲了敲桌子:“还给不给我看病啊?”
他出来就是为了看病的,原本见到这丫头他便觉得不好了,果不其然,本来的闹事眼不见心不烦,只作看不见就是了,现在倒是因着她的出现,这冯大夫都牵扯上人命官司了,再这样下去谁来治他的病?
“你怎么了?”没有人理他,只乔苒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毕竟这冯尧山是专看男子隐疾的,这乔大老爷跑到这里看病委实不让人多想。
“头疼、高热、手脚冰凉、腰背酸疼。”乔大老爷一闭眼便将自己的症状说了出来,她那什么眼神?这可不能忍,更不能由着她出去胡说八道。
他乔正元这方面好的很,没有毛病。
一股脑儿将自己的病症说了出来,乔苒倒是没说什么,倒是她身后的裴卿卿忽地“咦”了一声,道:“乔小姐,你还记得先前我们说过驿站里抬走的两个小吏吗?那结巴大夫说可能是天花,”她说着,手里的糖葫芦签一指,指向乔大老爷,“他这症状不就是……”
话未说完,便见躺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咕噜爬了起来同那哀嚎不已的妇人转头就跑,一晃眼便不见了踪影。
这……跑的还真快啊!
两个官差同冯大夫愣在了原地,敢情他们好说歹说不如那女孩子一句“天花”?
不过,天花?
冯大夫吓了一跳,大步走向乔大老爷,抬手就要来替他诊脉。
“快,我来给你看看,若真是天花得上报官府隔离起来,早日烧了……”
“我没事,我好了!”乔大老爷吓的脸色一白忙跳了起来,就要向外跑去。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乔苒更是忍不住失笑:“一个当场复活,一个立刻痊愈。冯大夫真乃当世神医啊!”
待两个官差回过神来,忙出声安抚吓的不轻的冯大夫道:“是结巴张说的天花,已经找人看过了,不是天花,就是普通的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