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这座芙蓉园乔苒是第一次来,更何况她曾经见到的是后人修建的芙蓉园,与这个时空真正的芙蓉园自然是不同。
“身后是库房。”谪仙说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坡台下那条人迹罕见的小道,说道,“还有一刻,他会从这里经过,我们走得快,抄小路走在他前头了。”
裴卿卿闻言顿时兴奋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抱来只花盆,道:“爹,一会儿他走过来,谁动手?”
谪仙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道:“随便。”
这副熟门熟路的样子看的乔苒忍不住挑眉,原先的“谪仙”样愈发不存在了。
“你们要干什么?下黑手吗?”乔苒问道。
裴卿卿点头,瞥了她两眼,见她手足纤细的样子,似乎有些遗憾:“你抱不动这个,不让你来出气了。”
乔苒沉默了一刻,道:“不会弄出人命吧!”
“放心,他有分寸的。”裴卿卿说着将手里的花盆塞到了谪仙手里,趴在坡台上等着一刻之后即将从这里经过的原二爷。
有分寸的谪仙抱着花盆蹙了蹙眉头:“让你娘发现怕是又要教训我了。”
一旁看着他二人“胡闹”的乔苒闻言却忽地笑了,道:“你们动手,我来认就是了。只一点,别让他死了就行,我有用。”
这样啊,谪仙那张木然的脸上,突地出现了一丝名为感慨的情绪,半晌之后,他似乎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开口道:“你真是个好人。”
也因着是个好人,才能收留裴卿卿这么久吧!
“往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直说。”谪仙说道。
所以这算是一个承诺?乔苒有些意外,正要感动的说几句时,裴卿卿却在一旁毫不客气的开口了:“他的帮忙有个什么用?也就是打架打人什么的了,我娘的帮忙才有用呢!”
正巧提到她娘了,乔苒笑了笑,正想顺着她话问“你娘是谁”,那头谪仙却忽地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而后警告她们:“人来了,别出声。”
乔苒的话立时吞回了肚子里,而后便看到路的尽头远远出现了一个人影,有人穿过竹林往这边走来。
人才走出竹林的那一刻,一只花盆从天而降,准确的落到了他的头上。
下一刻,惨叫声起。
这动手也太快了,乔苒吓了一跳,看向那边的谪仙和裴卿卿道,“竹林上方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花盆怎么可能从天而降?”
裴卿卿身手好,这个谪仙估摸着身手也不差。
当然,若非身手不差,也不能那么远又那么巧的让花盆从天而降。
大抵是办案久了的本能反应,在乔苒看来,这等漏洞百出的砸法在大理寺的审讯中连第一轮都过不了。
“你不是说你来认吗?只要砸到不就行了?”那谪仙说着抱起裴卿卿一个转身人便没影了。
跑的还挺快的,乔苒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坡台叹了口气,而后人走下坡台,向原二爷那里走去。
那一声惨叫已将附近经过的一队宫人引了过来。
“天哪!”为首的宫人见捂着脑袋血流不止的原二爷顿时大惊失色,“这是谁做的?”
这脑袋都快砸开瓢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在芙蓉园里放肆,砸的还是原家的人。
捂着脑袋的原二爷冷哼了一声,道:“人不是来了吗?”
远远便见到从那边坡台上走下来的女孩子,她不急不缓,脸上带着明显的敷衍之色向这边走来。
“不好意思,原二爷,我失手了。”
几个宫人听的面面相觑,那砸的原二爷开了瓢的东西,虽然已经四分五裂了,但并不难辨认出这是只花盆。
谁没事抱着花盆离得那么远便砸过来?
说不是有意的谁信?
现在怎么办?报官吗?
“你们去找大夫。”一向锱铢必较的原二爷却捂着头,转头打发了那几个宫人,破天荒的没有闹大。
待到那队宫人走后,他才看向女孩子,冷笑道:“怎么?你以为禀报到阴阳司,让阴阳司看着我原家,你就没事了?”
“明明是在作恶,却不加以遮掩。”女孩子悠悠的用脚尖踢开了一旁的碎花盆,抬头与他对视,“是因为大殿下的病,陛下要原娇娇醒过来吧!”
这一次重阳宴,没有功名在身,没有官职在手的原二爷会出现就代表了这一点。
所以,这个重阳宴,宴无好宴。她就是如今陛下送到原二爷手中的饵。
“你是个恶人,倒是恶的明明白白,连面子功夫都懒得下。”她道。
原二爷捧着脑袋一怔:她倒是什么都明白啊!
“所以,你以为阴阳司能救得了你?”原二爷顿了一顿,嗤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懂了吗?”
“君要的是原娇娇活,并不是要我死。”女孩子瞥了他一眼,转过了身,才走了两步,却忽地停了下来。
“原二爷,今日之事你可不要后悔。”
第355章 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