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姐。
听闻原小姐与她的父亲原二爷关系一向甚好,原二爷疼女这件事也是在长安城中出了名的,没想到居然疼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被叫来的原家下人也战战兢兢的说了一通原二爷素日里是如何的疼女儿,原小姐又是如何的敬重自己这个父亲的话。
总之,这段父慈女孝的关系几乎是公认的。
除此之外审不到别的什么事情,毕竟现在原家老祖宗没醒,原家的下人也不敢胡乱说了别的什么话。
“其实从现场看来原小姐就是凶手毋庸置疑了。”徐和修看着地上随处可见的涂毒的弩箭暗器,以及廊柱上几脚陷入石柱的脚印,道,“原家几个老爷功夫不错啊!”
只是功夫不错还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六个重伤的能不能熬过去都不好说。
“所以这机关很是厉害。”蹲了片刻的谢承泽站了起来,看向四周,道,“没想到原家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机关。”
徐和修道:“听焦家那几个说是造了保命用的,以防匈奴打进长安……”
“是吗?若是匈奴能攻破我大楚五十万边境铁骑攻破长安,那整个大楚也离亡国不远了。”谢承泽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
徐和修闻言也笑了起来,道:“所以,还是要听听原诸,哦,就是原家老祖宗的说法,不过我估摸着和焦家的说法相差不大。”
理由虽然牵强,但似乎也能让一部分人信服,不过他们就属于不信的另一部分人了。
“所以,这是谁做的机关?”谢承泽,道,“这个问题问一问不过分吧!”
显然相比案子本身,原家意外泄露的秘密才更叫人在意。至于案子本身,从现场痕迹以及原小姐的反应来看,应该就是她了。而她的结果会是如何,谁都知道不会死,毕竟大殿下还要靠她。
“济世救人的神医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其中还包括自己的父亲,这等亲手弑父的举动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长安城都要吓坏了吧!”徐和修道,“我看是传不出去的。”
“但原家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对外总要有个交待,难道是原诸不在的这几天,一起身染恶疾不成?”谢承泽道。
“可就算身染恶疾,神医就在家中,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难道神医的医术有问题?”徐和修想了想,忽道,“承泽,我发现这件事很有意思。”
有意思在一开始因为“谋反”加上刑部的插手,长安城关注这两家的人已经不少了,就在大家的眼睛都盯着焦、原两家之时,“谋反”的嫌疑莫名其妙的没了,而后便发生了更麻烦的事,原家内斗。这件事不是刑部封锁消息就可以断绝的,毕竟此时,两家外头有多少家的探子在围观?
再者死的不是一个两个,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用一个“身染恶疾”必然说不过去,而且出事之时神医就在家中。这可是原家一手打造的神医,号称“生死人肉白骨”,阎王殿上都能拉回来的神医。
虽然他们知晓这个神医可能就是造成这件事的凶手,可百姓不会信,陛下那里更不会让这件事传到百姓之中。
可若是如此,事情就演变成了原家一下子那么多人身染恶疾,原家的神医在家却没有出手救治,是治不好?还是不肯治?前者质疑神医的本事,后者则变成了神医本身的问题。
“这件事有意思在似乎让原家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谢承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想道,“如果是有人布了这个局,那这个人便很是厉害了。”
“我若是原家这两种都选不了,那‘身染恶疾’之说就不能用了,”徐和修想了想道,“那该用什么说辞去给出一个说法?”
第384章 机关
这种头疼的事不需要他们来操心,是原家自己该操心的事情。
不过相较而言,还有一件事也因为这件事的突然出现而被忽略了。
“那个谋反……”谢承泽想了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
纵使事情一下子变得乱且杂了起来,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因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乱糟糟的事情而忘记事情的起因。
谋反,这是整件事的源头,也是原家陷入麻烦的源头。
乔苒看着从卷宗后抬头问她的甄仕远没有立刻回他。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口了:“这件事……委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甄仕远翻了翻眼皮,道:“你可以慢慢说,我有耐心听的。”
乔苒闻言倒是笑了,而后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整件事周大人只是找我拿了一封书信而已。”
甄仕远讶然:“什么书信?”
“一封十三年前的书信。”乔苒说道,“一个叫陈善的人写给别人的信。”
陈善。这个名字说稀奇也算不得稀奇,陈不是什么小姓,单名一个善字代表父母的期许,与人为善,与己为善,有这种期许的父母这世间不知凡几。这个名字本身不奇怪,叫陈善的人也多的是,可那封信的时间是在十三年前,而那时候有个叫陈善的人整个大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手握重兵谋反,昔年的将星一朝谋反天下大乱,局势最危险的时候半壁江山易主,当时整个天下险些改换作了陈,长安城中被查出的与西南有关的官员不知凡几。
那是天下大乱的一年,那时候这具身体本身也不过才出生。
“陈善啊,”甄仕远提起这三个名字,神情便有些凝重,“若不是他行错一步,整个天下可能就是姓陈的了。”
可胜败往往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就算是天下之争也不外如是。
“那是什么信?写给谁的?”大抵也是亲身经历过这一段过往的,甄仕远感慨了几句问她。
乔苒摇头:“信……只有一半,所以不知道是写给谁的,而且看信里的意思,当时收信的人应当就在长安。”
“原来如此。”甄仕远恍然,“当时焦、原两家并不在长安,所以私通陈善的人应当不是他们。”
难怪“谋反”的嫌疑这么快洗清了。
“虽是没有谋反的嫌疑,可到底他两家是从西南来的,”甄仕远顿了顿,对她说道,“你知晓这两家主事的急急离京是为了什么事吗?”
乔苒倒是没有一点犹豫的开口了:“多半是出了什么谣言,去灭火的吧!”
甄仕远听的忍不住挑眉,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的还挺清楚的嘛!”